但這到底不是真言術。
趙無眠毫無影響,雲奇、朱標也反應過來,三人看向入口方向。
隻見一個黑衣人麵對重重影衛圍捕,手持黃金杵,重重砸地,真氣灌注下,杵身金光大放,以他為中心,無形波動如同颶風橫掃!
周遭影衛猝不及防,動作陡然一滯,那黑衣人趁機抓起身旁另一人彈地而起,施展鬼魅輕功,衝向遠處。
“唉。”
朱標輕輕歎氣:“【迷心杵】,《鬼影幽冥步》……”
這是費家的神兵和武功。
這兩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雲奇抬手一指,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大開大闔,氣勢雄邁,那手持金杵的黑衣人還沒察覺,劍氣已穿身而過,帶出一蓬血線,黑衣人慘叫一聲,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寒毒入體,如墜冰窟,瑟瑟發抖。
雲奇朝趙無眠示意:“去把他們抓回來吧。”
“是。”
趙無眠向來對這種術法免疫,當即展開身法,殺向那兩人。
“快走!”
那手持金杵的黑衣人正是羅慶泉,雲奇一指,寒毒入體,讓他的經脈都要凍結了,眼看趙無眠虎狼一般殺過來,忙把金杵交到費銘手裡,嘶聲吼道:“快走啊!”
一旦費銘落入鎮撫司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
費銘木然接過金杵,看著殺過來的趙無眠,雙目血紅,恨意滔天。
就是這個人,害的父親遠征雲南、二哥禁足一年;就是這個人,讓五十個府兵親衛死在自己眼前,各個死狀淒慘;就是這個人,害的羅叔重傷,眼看就要被抓;就是這個人殺了自己的天狗,還敢在眾目睽睽下口出狂言相威脅……
而自己卻對他毫無辦法……
你為什麼不去死?
你為什麼不去死?!
費銘怒吼一聲,提著黃金杵砸向趙無眠:“我殺了你!!”
“彆!”
羅慶泉急忙阻止,可體內寒毒越來越嚴重,讓他整個人都快凍僵了,每一個動作,每一口呼吸都像是有無數冰刀在捅刺五臟六腑,不等阻攔,人已經不能動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費銘撲上去。
費銘的眼裡隻有趙無眠。
他要用【迷心杵】殺了他!
【迷心杵】是費家神兵,位列地階下等,真氣灌注,能放出金光刺人雙目,兵器交擊,能發出震聲亂人心神,乃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費銘怒吼一聲,揮動金杵當頭砸下。
趙無眠停步,唇角微勾,不屑一顧,上身下壓,手按刀柄,蓄力一瞬,拔刀出鞘,瞬間兩道璀璨刀光脫刀飛出!
仿佛隻是刹那,那刀光如雷霆一般突然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彆劃過費銘左右兩側,如匹練,如飛虹,輝煌迅疾,勢不可擋!
《玄天三式》!
一式天風異動,二式地靈震虹,三式人海無聲!
此招一刀三變,以天罡氣催動,穿金破土,無堅不摧!
費銘神色一僵,滿眼都被那絢麗刀光所充斥。
刹那之間,奪目刀光擦身而過,滔滔刀氣奔騰不息。
哢哢哢!
費銘身後十丈遠的兩棵水杉樹劇烈晃動!
所有人驚見那巨大的樹冠從樹乾上“滑”了下來,露出平滑的切麵。
轟轟轟!
樹冠砸地,塵土飛揚……
費銘驚在原地,臉色煞白,冷汗直流,方才直麵那兩道刀光,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死間的莫大恐怖,所有怒火不翼而飛,隻剩下發自內心的驚懼。
“好刀法!”
朱標看的連連點頭:“早聽說趙百戶天資過人,當真不俗。這應該是昨天那部《天罡一氣》裡的武功,一夜之間,能運用到如此程度,他的資質比四弟還高。”
雲奇道:“趙百戶是亢龍體,這點有得有失,燕王殿下卻無此後患。”
“這倒也是。”
朱標點頭:“不過即便如此,也是世間少有了。”
砰!
迷心杵脫手砸在地上。
費銘六神無主,驚恐地看著越走越近的趙無眠。
“三公子,彆來無恙啊。”
趙無眠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彆擔心,我不會殺你,我還指望你把你爹拖下水呢,哦,不隻你爹,是你們整個費家。你放心,你們家,我會親自去抄的……”
費銘眼珠子紅了:“趙無眠——”
趙無眠閃電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後麵的話堵回去,冷冷道:“再磨嘰一句,我就‘失手’讓你斷胳膊斷腿!從現在開始,閉上你的嘴!”
“……”
費銘無比憤恨地瞪著他。
趙無眠翻個白眼,一指點中他穴道。
後方影衛追上來,給羅慶泉和費銘戴上枷鎖,押到朱標身前。
朱標揭開二人麵巾,深深歎氣,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隨後還是一樣的命令,帶回鎮撫司詔獄嚴審。
事情告一段落。
今夜上百人身死,整個深秀湖一片猩紅。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琅琊山附近的門派。
行雲山莊、開化寺、醉翁門……
一雙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雲奇環顧四周,說道:“今晚死了不少人,明天傳回消息還會有很多人人頭落地,消息瞞不住,你小子以後的名聲好不了了。”
趙無眠無所謂:“就結果來看,值得!”
雲奇歎道:“以前還是因為刑場斬首胡惟庸,從明天開始,就是一個開國勳貴因你而落,這兩者的意義截然不同,壓力也不同,你要有心理準備。”
趙無眠點點頭:“我已經習慣了。好在不是一個人。”
雲奇意外挑眉。
趙無眠指了指天空,笑道:“吉人自有‘天’相。”
雲奇明白過來,搖頭失笑。
這倒也是。
想對付那些勳貴的,可不隻眼前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