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聚三人有勾結胡惟庸擅權枉法之罪。
胡惟庸是以逆罪誅三族,他大權在握期間乾了什麼,有目共睹,那作為他的“朋黨”,自然沒有好下場。
但從三人的反應看,通虜通倭多半是構陷。
問題在於,這種小把戲瞞不過皇上,皇上卻還是下令滿門抄斬。
殺他們的不是信,是皇上。
鄧愈知道那三封信多半是偽造的,知道皇上是借題發揮,目的是震懾驕兵悍將,但他沒辦法怪皇上,就隻能把怨氣轉移到趙無眠身上。
死的可都是淮西弟兄啊,曾經的袍澤!
他和趙庸的區彆在於,趙庸還沒意識到真正要費聚他們死的是誰,隻以為是趙無眠挑唆陷害,殺了趙無眠,就能為三侯報仇雪恨,殊不知,越是針對趙無眠,越是針對天子親軍,就越是給皇上遞刀。
如果送上“罪證”的是一般人倒也罷了,鬨一鬨,可能還會激起皇上往日舊情,將人推出來殺掉,平息諸將怨氣,可偏偏這個趙無眠資質絕頂,越來越受重用。
如今,連天階神物【八陣圖】都認其為主,皇上不可能為平怨憤將如此人才處死。
那就隻能委屈淮西弟兄,有怨憤也得咽下去!
趙無眠前來助戰,隻要他沒犯不赦之罪,鄧愈就不得不幫,不幫就是枉顧大局。毫不客氣的說,執掌【八陣圖】的趙無眠可抵十萬大軍!任他橫死,那就是自斷臂膀,皇上絕對會盛怒,到那時,會有更多人人頭落地。
皇上明知趙庸、鄭遇春在此,還讓趙無眠先過來,就是信任鄧愈會顧全大局,以戰事為重。
鄧愈也確實沒想對趙無眠怎麼樣,但他也不希望再有彆的“信”,所以舊事重提,警告趙無眠。
趙無眠心中嗤笑,道:“下官想請問將軍一個問題。”
鄧愈道:“說。”
趙無眠:“我在刑場之上斬殺胡惟庸,到底有錯沒錯。”
“……”
鄧愈沉默片刻:“沒有。”
趙無眠冷笑:“既然如此,費聚等人為何接二連三要置我於死地?將軍若是要算賬,還是從一開始算比較公平。您說呢?”
這不是我要他們死,是他們先要我死,我特麼還沒做錯!
那他們不死誰死?
指望老子打不還手呢?
“唉。”
鄧愈輕歎:“罷了。既然來了,就以戰事為重,你的本事我大概知道,田興臣就交給你和梅殷了,梅殷懂搜魂之術,應該能問出一些內容,你去吧。”
“下官告退。”
趙無眠抱拳,退出大帳。
帳外陳玄禮、包不易看到他出來,都長舒了口氣。
包不易顛顛跑過來,抹了把頭上冷汗,苦笑道:“大人,您剛才可嚇死我們了!那可是趙侯爺的愛妾啊,您隨手就給殺了,還是當著人麵殺……我的心臟現在還在怦怦跳……”
陳玄禮也是心有餘悸:“是!”
趙無眠道:“殺人者人恒殺之,誰讓她對我動手,又沒本事把我殺了,死了活該!不說這些,落腳的地方有了嗎?”
包不易道:“有了,鄧將軍的親兵為我們準備了營帳,就在那邊,離帥帳很近,不得不說,鄧將軍對大人還是挺好的。”
“嗯,這個不急,先去看看那個俘虜,知道他關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