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現在說的這件事情也不是最主要的,應該是還有其他事兒,想到這裡,他眯了眯眼睛。
“你這是還有事兒吧?有事就說,怎麼還變的婆婆媽媽的了。”
“呃……”羅揚呆了一下,緊跟著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看出來了?”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還讓你這麼小心翼翼的,前邊還要提溜出來其他兩件事兒做鋪墊,我猜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呼……”
羅揚輕輕吐出一口氣,臉
上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點了點頭。
“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兒,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我就直說啦。”
“說吧,讓我聽聽到底是什麼事情還讓你這麼小心得。”見這個大舅子的神色都變了,李言誠再度眯了眯眼睛。
“嚴家業你還記得不?”話都說開了,羅揚就沒再猶豫,說出了他今天過來的真正目的。
“嚴……”李言誠聽到這個名字後先是愣了一下,剛想問這是誰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來了。
“綁架小敏的那個主謀,我抓他當天他爹就死了的那個是吧?”
“沒錯,就是他。”
“他怎麼了?”
“昨天下午住進了公安醫院,據說是在裡邊被人打傷了,不過……”
不過什麼,羅揚沒繼續往下說,他相信這個妹夫能聽懂。
李言誠確實聽懂了。
所有參與進預謀綁架他老婆的那十個人,去年八月都已經被判刑了。
除了當日動手的徐天增,這小子確實再沒犯過其他事兒,其他九人,包括孫藝娟手下那個也參與進來的副手。
這些人最少的一個被判了三年,最長的一個因為其所犯的其他事情,被判了十五年。
徐天增則是被判了兩年。
而最長的那個就是嚴家業。
李言誠其實有想過這小子肯定會以某些理由提前出來,畢竟人家爹都死了,如果不是有人答應過什麼,嚴家老頭絕對不會主動病死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會這麼快,連半年都不到,還住進了公安醫院。
當然,在裡邊被打傷送進公安醫院接受治療是很正常的。
可這也絕對算是挑釁了。
他不相信那些人不知道,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公安醫院給孟蘭吊命。
既然知道還要把人送到這裡來,這不就是明擺著……
嗯?
不對!
他忽然意識到這件事兒恐怕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
某些人是故意的肯定沒問題,說是挑釁也沒錯,但這個挑釁應該就是等著想讓他犯錯誤的。
拿嚴家業當餌,吊他這條魚。
他的存在,讓太多人寢食難安了。
某些人恨不得把他撕成八瓣,但前有安全委的那幾位常務委員,後有他老丈杆子,沒個正當理由他們現在並不敢對他動手。
至於暗殺就彆提了,那是違反遊戲規則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沒人會走那條路。
誰要是敢隨便開了那個先河,樂子可就大了。
就像他們上次想通過綁架羅敏來把李言誠勾出來處理掉,事發後為什麼那麼多人都隻敢看,卻沒人敢發聲說什麼。
還不就是因為那幾個年輕人破壞了遊戲規則,真要都那樣搞,分分鐘就亂套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下午”
“誰讓你來告訴我的?”
“老頭子,老頭昨天下午知道後就讓我來跟你說一聲,他說這事兒就是個陷阱,等著你踩進去呢,讓你千萬彆輕舉妄動,最好還是從長計議。
這話是老頭子說的,大誠,我也覺得這話有道理,你彆衝動,我可以向你保證,嚴家業瀟灑不了多長時間。
敢動我妹妹,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應付的代價。”
李言誠沒說話,端起衝好的麥乳精喝了一口,然後轉頭看了眼牆上的表,爐子上的這鍋饅頭蒸的差不多了。
他起身將圍在鍋蓋一圈減少跑氣的抹布取掉,然後揭開鍋蓋伸手在鍋裡的饅頭上壓了壓,確定蒸好了便開始卸鍋。
將籠屜裡蒸好的饅頭都倒到案板上,再將籠布稍微洗了一下,然後重新鋪好。
給鍋裡重新添上水,把揉好的生饅頭一個一個的放到籠屜上,最後再搭到鍋上,開始蒸第二鍋饅頭。
這一切做好,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這半天羅揚一直沒說話,就靜靜的看著。
對李言誠的脾氣,他也不太了解。
昨晚上去上夜班前他還給蘇孝同打了個電話,就是想打聽一下李言誠這道這事兒後會是什麼反應。
他不想這個妹夫出什麼事兒,同時也是想讓發小幫著勸勸。
蘇孝同知道這個消息的時間其實比羅家老爺子還要早一些,收到這個消息後他瞬間就變得頭大無比。
他非常清楚,嚴家業如果一直乖乖的呆在裡邊,不說十五年了,哪怕是五年,那麼問題都不會太大。
可這才半年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嘖嘖……
這小子也不知道清楚不清楚自己已經成魚餌了。
反正蘇孝同知道一點,那就是以他對李言誠的了解,這家夥絕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
他想的沒錯!
李言誠確實是這樣的人!
哪怕明知那是一個陷阱,他也要以他自己的方式把這件事兒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在卸鍋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他可以忍的了一時,但肯定忍不了一世。
某些人不達目標是不會停下來的。
嚴家業現在在公安醫院養傷,甭管這個傷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離開。
而且李言
誠敢打賭,如果他這段時間對這家夥視而不見,全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麼接下來那個貨就會時不時的出現在他麵前,開始不停的刺激他。
刺激他動手,刺激他犯錯,然後……
將要蒸的第二鍋饅頭搭到爐子上後,他拍拍手又坐回到了剛才的椅子上。
“你吃不吃,剛出鍋的饅頭。”
“我吃過了。”羅揚擺擺手:“你要沒吃的話你趕快吃你的。”
“我剛才也吃了,小敏早上跟智海他媳婦兒還有寧寧一起去菜市場,回來買的糖火燒我剛才吃了兩個。”
“大誠,我剛才說的那些你聽進去了沒有?先忍一忍,等這個風頭過去,你現在如果就衝動的動手,那就剛好落入那些人的陷阱裡了。”
“你覺得這個風頭能過去嗎?”李言誠拿起桌上的煙又給自己點了一根,吐出嘴裡的煙後,他眯著眼睛看著羅揚問道。
“怎麼說?”
“我就算這段時間不動手,你覺得他們接下來會不會得寸進尺,讓嚴家業天天擱我麵前晃。”
“那你不用管,等他從公安醫院出去後,那就是我的事兒了,我會讓他知道原來裡邊比外邊舒服。
最主要的是這個手不能由你來動,我動無所謂。”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媳婦兒的事兒,我隻能做縮頭烏龜,還得你這個娘家哥哥來出頭。”
李言誠的嘴角忽然浮現了一抹笑容,隻是這笑容看上去顯得有些詭異。
這抹笑容落在羅揚眼中讓他心底生出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在心底默默的歎了口氣,強壓下那股感覺解釋道。
“大誠,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沒人想讓你當什麼縮頭烏龜,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咱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往陷阱裡跳對不對?”
聽完他這句話後,李言誠的臉上忽然又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羅揚感覺自己身上忽然間又變的暖和起來,就好像是冬日裡的陽光照在身上一樣。
“哈哈哈,騙到你了吧。”
李言誠笑嗬嗬的伸手拍了大舅子的胳膊。
“放心吧,我沒那麼傻,不會明知有陷阱還要故意往進跳的,不過咱把話先說好,嚴家業就交給你了,我等著看戲。”
他沒打算跟羅揚說出自己的真實打算,他有把握自己做的不留痕跡,也能扛得住審訊,但他沒把握彆人能跟他一樣。
所以,無論跟誰他都會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