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誠的嘴角依然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神情十分的坦然,仿佛對領導的這個安排並不在意。
他確實不在意誰會陪著自己過去,昨晚上躺在床上他摟著他老婆睡覺睡不著,就這件事兒琢磨了半宿,已經做好了行動計劃。
是不是萬無一失他不敢說,但他敢保證讓任何人都抓不到把柄。
現在有了唐處長陪他過去正好,剛好有了個證人,不過還不夠,還需要一個外邊的人當他的證人。
希望等下過來的那些專家們討論完後不要都著急的走,最好留下來一兩個,這樣他的計劃就更完美了。
專家們都很守時,說八點半就是八點半,過來的人比昨天還多了幾個,還有人過來時帶著學生。
也許在很多外人的眼中,李言誠是瞎貓碰了個死耗子才讓孟蘭多活這麼長時間。
可這些專家們卻很清楚,這小子肯定是有真才實學的,尤其是那幾位中醫方麵的專家,他們更加的對李言誠的治病理念以及手段感興趣。
能讓一個必死之人多活這麼長時間,這其中的意義可太大了,很多時候彆說多活幾個月了,哪怕就是多活幾天都能改變很多事情。
這些專家們從醫多年,或多或少都聽說甚至還有人親眼見證過醫學奇跡,可之所以能被稱為奇跡,就是因為人力無法控製。
李言誠能拖著孟蘭幾個月不讓她死,無論怎樣,都說明了他在醫學方麵的造詣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不管他是中醫還是西醫,前來聽聽總沒壞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在會議室,李言誠跟他們講了一下自己給孟蘭治病的詳細流程,以及為什麼要那麼做的想法。
其實他這個已經不能稱之為治病了,就是吊命,他做的每一步動作都是為了能讓孟蘭繼續活著,這個活著有沒有質量不管,反正就是不能死。
用那啥的話說就是把她的生命潛力榨的一乾二淨。
而現在這條路已經徹底走到儘頭,用他的辦法已經再沒有可能榨出任何一點生命潛力了,這才有了這些專家們的此行。
聽完他的講述後,這些專家們麵麵相覷,尤其是那幾位中醫大家。
這些專家們無論是西醫還是中醫,他們考慮的都是怎樣把病治好,把病人的五臟六腑、氣、血,調理到儘可能好的狀態。
可李言誠的方法跟他們的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也難怪他們拿著病曆本也看不懂他的治病流程。
他這半年來所作的一切都不是為了治病,而是利用針刺穴位來激發人體固有的潛能。
然後利用人體自身的潛能來維持所剩不多的生命,同時還可以利用針刺穴位使其脈絡暫時通暢,自己去對付體內那些致病的細胞。
這可就真的全靠運氣了。
這也是為什麼李言誠說如果早一個月讓他治療孟蘭,不說能不能徹底治好她,最起碼讓她多活個兩三年問題還是不大的。
早一個月,她體內的致病細胞還沒那麼多,同時她的生命潛力也會更旺盛一些,這就是原因。
“李科長,你的這種辦法在每一個病人身上都適用嗎?”
“應該可以”李言誠點點頭接著說道。
“但這種方法我也是剛琢磨出來不久,真要說起來孟蘭算是我這種方法的第一個病人,所以您如果要問我在其他病人身上到底有多少把握,這我也不敢說。”
他很清楚自己傳承來的這種方法在任何未死之人身上都能用,無非就是根據病人自身情況決定還能活多久。
有的可能一兩個小時,也有的可能一兩年。
但他也沒把話說的太滿,防著有人給他下套。
這……
講真的,李言誠所用的方法已經超出了這些專家們的認知,像西醫那幾位專家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們雖然對中醫也有所了解,但他們更覺得這個年輕人用的也不是中醫,而是……
巫醫嗎?
好像也不是,針刺穴位治病是非常純正的中醫了。
可是……唉,幾位西醫對視了一眼後,部隊總院的內科主任剛張嘴想問李言誠話呢,沒想到那幾位專家中的一位帶來的學生給搶先開口了。
“可是這不科學啊!”
此時在場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由協和內科杜主任帶來的人身上。
“科學?”
不等有些變了臉色的協和內科杜主任說話,李言誠已經開口了。
“科學不科學的我不知道,不過病人現在就在病房躺著呢,她現在就算成這樣了我也依然有把握讓她再苟延殘喘的活到後天。
這位同誌,不說後天了,不管您用什麼方法,隻要能讓她活到明天,咱們再來討論科學這個話題,您覺得怎麼樣?”
那位協和的內科杜主任有些無語的掃了眼坐在自己身後的這個學生,來之前就跟他說過,今天過去光帶耳朵就可以,千萬彆帶嘴。
今天在場的這些人,就算是最年輕的李言誠人家也是正兒八經有真本事的。
去年六月他就看過孟蘭,當時他就說此人活不過一兩個月,到了十月份他聽說人還活著後還來看過,那會兒就已經覺得是奇跡了,沒想到又過了三個月人竟然還沒死。
這對他來說都不是奇跡,而是神跡了。
他現在手頭有一位病人就遇到了這種情況,昨天的會診也沒什麼作用,大家都是束手無策。
今早過來的時候他還將病曆帶過來了,打算等會兒問問,想看看李言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那個病人多活一段日子,完成老人家最後的心願。
杜主任手中的那個病人,就是他們醫院婦產科白副主任的父親。
就是他建議白副主任來找一下李言誠的,但他並不清楚這個年輕人其實還是羅家的小女婿。
他那個學生被懟後滿臉通紅,再看到老師轉頭過來那不善的目光,忙縮了縮脖子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孟蘭的各項檢查報告他剛才也看了,讓他去治,並且還要活到明天,開什麼玩笑,在他眼中孟蘭已經是個死人了。
至於說為什麼不繼續質疑李言誠是否能讓人活到後天,嗬嗬,用不著他質疑,在場這麼多專家都沒說話,哪裡輪的到他。
這不,聽到他說能讓病人繼續活到後天,劉主任的眼鏡唰一下就亮了。
“李科長,病人現在這情況你還能繼續讓她活到後天?”
“可以,但我不會那樣做。”
“為什麼?”
“工作需要”
“呃……”
從李言誠嘴裡講出來的這四個字,讓劉主任忽然就反應過來為什麼要想儘辦法讓這個病人活著了。
社會局需要這個病人掌握的一些秘密。
嗯?
那他是不是可以近距離的觀察一下那種特殊的審訊方法?
“李科長,那是不是說你今天就要對那個病人實施那種針刺的方法?”
雖然劉主任說的有些語焉不詳,但李言誠還是聽懂了他到底想說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就今天了。”
“那我能不能申請近距離觀察一下?”說完後劉主任覺得自己這樣說似乎有些不妥,連忙又解釋道。
“李科長你彆誤會,我不是想偷學什麼,隻是……”
“嗬嗬,劉主任您不用解釋,我能把那種方法寫出來並且交上去,就沒想著要隱瞞什麼。
不瞞您說,我還巴不得誰能學會幫我分擔一點壓力呢。
您如果想近距離觀察,這事兒我說了可不算,這個得讓領導批準,您還是等下跟我們鐘局說一聲吧,看看鐘局是什麼意見。”
劉主任身為保健組的副組長,他了解的秘密可不少,在他麵前並不用什麼都保密,但也有個度。
二人的這番對話,除了總院中醫科的張大夫聽明白了之外,其他人聽的都是一頭霧水。
但不該問的不問,沒有一個人開口打聽的。
接下來在座的眾人對孟蘭的身體情況,結合脈象以及各項檢查報告展開了一番討論,其實結果已經是顯而易見的。
沒救了!
這是大家在討論後得出的一致結論。
聽到這個結論後,鐘局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往會議室旁的辦公室走去,他要跟總部將此事彙報一下。
借著這個機會,協和內科的杜主任來到了李言誠身邊。
“李科長”
“杜主任您好!”
這個時代的專家都是真正有本事的專家,對這些人,李言誠雖然沒打過什麼交道,但還是保持著應有的尊重。
“李科長,我這裡有個病人,跟孟蘭目前的情況差不多,據我估計最長不會超過一星期,但老爺子還有個心願未了,想見自己兒子最後一麵。
可他兒子想回來最少還得一個月的時間,昨天我們會診過,繼續延續老爺子一個來月的生命,我們確實有些無能為力。
我今天帶來了病人的全套最新的檢查報告和病曆,不知道李科長能不能看一下,看看這個病人能不能用你那種方法,幫著給他延續一段時間的生命。”
杜主任的話讓李言誠微微一怔,他想起來了昨天羅揚跟他說的,他丈母娘今天會帶一個過去的同事過來找他。
好像還就是眼前這位建議的。
“杜主任,您說的這個病人,他女兒是不是你們協和婦產科的白貴芬副主任?”
“李科長知道?白主任已經找過你啦?”
“那倒還沒有,白主任找的我丈母娘,說是今天過來,可能到下午吧,杜主任讓我先看看病人的檢查報告和病曆吧。”
其實這些檢查報告和病曆對李言誠來說一點用都沒,他主要還是得見病人,親自給病人把脈才能了解真實情況,但人家都帶來了,如果連看都不看一眼的話,那就有點過分了。
見他要檢查報告和病曆,杜主任轉身從他帶來的學生那裡將全套東西拿了過來。
“李科長,你丈母娘是……”
“哦,姓宋,以前也在你們醫院婦產科工作,年底才剛辦理的退休手續。”李言誠接過那疊報告和病曆,一邊翻看著一邊不在意的順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