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暴富的大琳：比如你啊，你們都是年級第一，肯定有不少話題。】
方琳隻是隨口舉例，但曲棲心底還是忍不住一緊。
自己真的會有一點微弱的機會嗎？
答案未知。
……
七月底，虞城溫度已經高達35攝氏度。
風扇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工作，曲棲將英語作業寫完，正伸展四肢喬興真就推門進來。
“家裡沒肉了，明早買點肉回來。”
說著拿了張五十的紙幣給她。
菜市場一早的豬肉最新鮮，曲棲幾乎恰著開市時間到達。
“這麼早？我這肉還沒拿出來呢。”其中一家攤主已經認識她，“等會啊。”
曲棲站在攤前，目光掃過紙板上的豬肉，指了指其中一塊，“這一塊，麻煩幫我切一半，瘦肉多一點。”
“沒問題！”
前方瓜果蔬菜區傳來爭論攤位是誰的聲音，攤主歎氣的搖搖頭，“那老太太真是可憐，這麼大歲數了，還起早貪黑賣菜。”
曲棲對這種八卦沒太大興趣，在狹窄的菜市場裡，隨處可見兩鬢斑白的老人，佝僂著背，嘴皮乾涸得起皮也舍不得買瓶水喝，一開始她也會在老人那裡買菜，但回去後得到喬興真好一頓罵，她才明白自己買貴了。
在幫助他人和自己好過間。
她選擇後者。
買完肉和蔬菜，曲棲往家走。
剛走到老街口，麵前多了兩雙看不出顏色的鞋。
曲棲抬頭，是兩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男生，一個膀肥腰圓，一個瘦得如猴，兩人手裡夾著一支煙，吞雲吐霧的。
曲棲被熏得後退一步，想往左避開，但兩人跟著往左。
“小妹妹，哥哥想喝瓶水，請哥哥喝瓶水唄。”肥胖男咧著一口黃牙，說。
不良少年收保護費的事從初中開始班主任幾乎天天強調，黑網吧，遊戲廳這些地方她從不出入，自然也從不曾遇到。
清晨的老街人跡罕至，大都還沒起床。
曲棲捏塑料袋的手收緊，“沒有。”
她說的是實話。
喬興真給的五十塊錢全部已經買菜，剩了找零的幾毛錢。
“沒有？你買這麼多東西沒錢？你當我們傻呢？”猴子男說，“就喝你瓶水，小妹妹怎麼這麼摳門？難道要我們親自來拿？”
曲棲腿肚子有些發抖，但還是讓自己聲音儘量保持平靜，把幾個兜都翻出來給他們看，“沒錢。”
“這手機不是錢嗎？”
肥胖男伸手要拿她手機，曲棲快一步躲開，跟著後退兩步，在腦海繪製逃跑路線，“搶劫是犯法的。”
“嚇唬我們呢？就你這個破手機算什麼搶劫，乖乖給我們，拿去換點水喝，以後這條街我們哥倆罩你。”肥胖男說，“以後你看誰不順眼跟哥哥說，哥哥幫你打架。”
曲棲明白跟他們沒道理可講，轉身就朝路口人多的地方跑。
但她提著菜，不過幾米就被逮住，瘦猴男罵了句臟，伸手就搶手機。
曲棲不肯鬆手，肥胖男罵了句“臭婆娘”，揚手就要把她推開。
倏地—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截住肥胖男的手，一百八十度後擰，肥胖男痛叫出聲。
“看來上次沒被揍夠。”
聲音冷淡，帶著不易察覺的狠厲。
“許言，他媽的又是你。”瘦猴男見同伴被打，將好不容易到手的小靈通一扔，“這次非得給你個教訓。”
許言冷嗤，屈腿，膝蓋重重頂在肥胖男肚子上，肥胖男痛得彎腰，連叫都叫不出來。
一打二，曲棲看得心都懸起。
這場架結束得很快，許言輕鬆將對方製服，肥胖男和瘦猴男見勢不對立刻倉皇而逃，走時不忘甩句狠話。
許言對兩人虛張聲勢的狠話仿若未聞，彎腰將那隻機殼分離的手機撿起來，拿著掉落的後蓋看了幾秒才扣上，顯然沒見過這麼老舊的手機。
“看看還能不能用。”他遞給她。
曲棲蹲身將菜撿進塑料袋，滿是泥漬的手接過手機，“謝謝。”
她心跳仍不受控製加快，不敢抬頭看他。
破舊的手機如將她那層“成績好”的皮囊撕開，裡麵長滿灰塵，寫滿自卑。
她內心倉皇，隻想儘快逃離這裡，但越慌越亂，西紅柿裝進去又滾出來，裝進去又滾出來。
“彆急。”許言彎腰將西紅柿撿起來，放進袋子，“今天帶紙巾了嗎？”
曲棲微怔，“沒有。”
許言：“等我兩分鐘。”
他起身離開，曲棲不知道他準備去哪兒，但就在原地等他。
她還是有貪婪的私心，想要多跟他說兩句話。
許言很快回來，擰開礦泉水瓶，“伸手。”
“……”曲棲遲疑的抬眼。
朝陽從天邊探出頭，晨曦下他的輪廓線條分明，像書上的漫畫男主，
許言也看著她，眉骨輕抬，重複了遍，“伸手。”
曲棲聽話的伸出手去，礦泉水倒在手心，有些涼。
他垂著眼，一點點將瓶裡的水倒出來，確認洗乾淨後遞了張紙巾。
黑色包裝，白色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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