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07】(2 / 2)

因此自謝氏生下沈辭難產離世後,祝氏常常會帶著陸岑去沈府探望一二,一來二去,兩人便熟得熱乎。

然而,沈辭的父親因常年思念亡妻過甚,在沈辭五歲時鬱鬱而終。這之後,他便由族中叔伯撫養帶大,性格也愈發沉默寡言,端正死板。

待咽下嘴裡糕點,沈辭拿起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淡淡道:“食不言寢不語。”

陸岑嘴角抽搐,對他這幅死樣子早就見怪不怪,可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懊惱,真該打死叫上他那群狐朋狗友,要不是昨天他們都喝大了,起不來,自己也不會一大早跑去沈府將眼前這個清冷至極的家夥拉過來。

“鎮北王快進城了——”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聲高呼聲,震得陸岑手裡的折扇抖了抖。

他也顧不得矜貴,急忙起身往窗邊站著,稍探出頭往城門方向望著,若瞧仔細了,倒有些望妻石般味道。

陰雲蔽日,天際刮起狂風。守門小將嗬著手,聽到了雷鳴般的馬蹄聲,心潮澎湃,高聲大喊,

“恭迎鎮北王——”

城門大開,一隊人馬,在萬人擁護聲中,踏雪而來。

馬蹄聲漸近,陸岑繞過前排將領,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抹紅色倩影上。

隻見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她身著紅衣,手持長槍,高坐雪白駿馬之上,笑意盈盈地望向前方。

烏黑發亮的長發隻用一根紅色緞帶束起,風一吹,便翩翩起舞,明媚得有些刺眼。

陸岑有片刻的愣神,不自覺輕吟:“紅衣落白雪,秀發隨風長,巾幗英姿,乃生平罕見。”

朔風呼嘯而過,沈辭憑欄遠眺,寒晨薄霧般淡眸在見到那抹紅衣後,也有稍許波動,握著茶杯的手骨節泛白。

馬蹄踏起塵泥,混著落雪,模糊了視線。

可陸岑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林桑晚的麵容,再也不能忘。

她的臉龐小巧而精致,宛若精雕細琢的玉石,無儘的灼豔中藏著兩分堅毅,眉宇間流露出曆經百戰的自信與從容。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閃爍著希望,光明,或者說蘊藏著世上一切美好事物,令人移不開目光。

陸岑忍不住道:“今日真沒有白來。”

沈辭放下茶杯,走到他旁邊,麵無表情俯視著林桑晚。

隻見幾片白雪落在她濃密睫毛上,下意識地,她微仰麵龐,抬手抹去,睫毛輕顫,穿過塵雪,看到了一扇落了霜白的窗。

窗內有兩道身影。

紫衣身影手中的折扇實在紮眼,林桑晚頓時眉頭微蹙,此等天氣拿著扇,實在是附庸風雅。

轉而望向旁邊的白衣男子。隻見他膚色白皙,眉目雋秀,氣質斯文清貴,隻單單站在那裡,便將這沾染風俗的酒樓襯得如何浩瀚星空般風致高雅。

隻是他那雙眼眸淺淡而深邃,清冷得仿若深山澗月,凜峰嘯雪般寂遠孤驁。

她再次皺了皺眉,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拂去一人周身的霜雪之意。

可眼睛一眨,再次望去,窗內隻剩一個紫衣身影,馬蹄在原地踏了幾步。

回過神,她禮貌性地笑了笑,而後打馬向前。

陸岑見佳人對自己一笑,立即同街上歡呼之人一般擺手大吼,絲毫不顧及形象。

若乾年後,林桑晚想起初次見麵場景,依舊隻能記得沈辭那張清雋絕美的臉龐,尤其是他那雙大眼睛,有些攝人心魂。

可陸岑明明也是翩翩公子,在世家公子榜上也能進個前十,而林桑晚對他毫無印象。

隻能說陸岑不該拉沈辭一道,沈辭往那一站,便是皎皎君子,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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