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2 / 2)

燭火搖曳,林慕雪守在蕭逾白床邊,眼底布滿了困意。

忽然咳嗽聲傳來,將她瞬間驚醒。

蕭逾白看著燈火通明的屋子,聲音沙啞,道:“母妃。”

“先喝口水。”林慕雪讓身邊的丫鬟將他扶起,自己把杯子遞到他嘴邊,“慢慢喝。”

緩過氣來的蕭逾白臉色蒼白的看向她,問道“母妃,阿晚醒了嗎?”

“醒了。”林慕雪雙眼通紅,哽咽道:“是母妃對不住你們。”

蕭逾白想起什麼,繼續問道:“父皇有說要赦免阿晚嗎?”

林慕雪垂下眼眸,在他昏睡的這幾日,景仁帝一次都沒有派人來問過情況,這是真的徹底厭棄了。

她淡淡道:“你剛醒來,莫要操心這些事,一切都有母妃在。”

蕭逾白臉色一沉,雙手緊緊握著,啞著嗓音道:“母妃,我該想到的。”

他眼裡盛滿悲痛:“我為何要喝那碗湯,我要不喝,就不會睡過去。”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林慕雪聲音帶著哽咽的哭腔,“我們的逾白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母妃吧。”

林慕雪看著他清減了許多的身子,忍不住心疼,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蕭逾白攥緊了床沿,起身,“我再去求父皇。”

“你父皇現下在商議政事,你放心,有太後在,有母妃在,阿晚不會有事的。”林慕雪摁住他的肩膀,將他扶回床上。

月上枝頭,林慕雪安撫好蕭逾白後已是酉時正。

她取出屜中的鵝黃箋表,胸中冤屈難耐,臉色蒼白,一雙眼浮腫著,早已沒了往日的灼麗明媚。

將寫好的箋表封起,林慕雪又親自小廚房忙活了一陣,等紅燒排骨完成後,才喚來春惜吩咐道:“我被禁足,出不了宮,你務必將宵夜和信交到王公公手上,請他呈給皇上。”

養心殿內,景仁帝正批閱著奏折,此時的他眉頭緊鎖,臉色深沉。

一封封的奏折皆是處置賢妃,懲治嘉辰王,處決林桑晚。

看著王福手裡的信和宵夜,景仁帝淡漠片刻,終是拆開,隨後道:“去把賢妃接來。”

冷風吹過空枝,掃過林慕雪憔悴的臉頰,道不儘的蕭索淒涼。

王福領著她進了養心殿西室,景仁帝已經在裡頭等著她。

方一進去,王福便退下了。林慕雪看著低頭喝粥的景仁帝,下身福禮,道:“皇上金安。”

景仁帝沒有看她,沉聲道:“坐吧。”

“臣妾有罪。”林慕雪沒有起身,神情淒涼的望著他。

景仁帝起身扶她,淡漠道:“你有何罪,不過是受父兄蒙蔽罷了。朕已決定,無論林家如何,朕都不會降罪於你,還會因檢舉有功,特封你為皇貴妃。”

林慕雪將手垂在兩側,沒有起身,脊背挺直,冷道:“皇上是心裡有愧,覺得如此做心裡便能寬慰一二?”

景仁帝靠近她,柔聲勸道:“若你肯,你還是朕的寵妃。”

“皇上覺得還能同過去一樣嗎?”林慕雪閉了閉眼,笑得不可抑製,片刻停息道:“臣妾這一生,犯了無數的罪。生在將門林家,養成灑脫不羈的個性,卻又偏偏嫁入皇室,成為寵妃,此為一罪。”

景仁帝緊抿嘴唇,神色冷然地望著她。

“從王府到東宮,再到帝位,為了皇上的宏圖大業,臣妾失了本心,央求父兄扶持,此為一罪。”

景仁帝低頭看著眼前這個陪了自己近二十來年的枕邊人,他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手裡消失般,緊緊握住雙手。

她仰起頭,盯著景仁帝,哽咽道:“林家上下忠義勤勉,隻因皇上一句鎮北王府林家即是皇家倚仗又是南順國脊梁,臣妾便時時試探,處處防備,甚至同意阿晚留在永都,此為一罪。”

景仁帝痛苦地閉了閉眼,沉聲道:“夠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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