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笙抿著唇,小聲說:“那個挨打的人……好像是林州。”
邱一山搖搖頭:“是誰都和我們沒關係,我告你,那堆公子哥是官貴之後,彆說打一個林州,就是打死一個書屋的人都不一定有事,你瞎看什麼呀。”
陳小笙低眸自言:“看來真是林州。”
邱一山拽了把陳小笙:“走吧。”
陳小笙遲疑:“我們,不管他嗎?”
邱一山:“你管得著?那是官貴之子在消遣打人,官貴是啥,我和傅嘉興在他們跟前號都排不上,更彆忘了咱們書屋還有個韓謄,讓他知道我們幫林州,咱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陳小笙想問林州到底得罪了誰,為什麼勳貴子弟都和他過不去,適才他確實被打得不輕。
邱一山撓撓脖子:“林州是眾矢之的事兒整個營善書院的人都知道,說難聽點就是喪家之犬,任憑誰都能上去踩一腳,咱倆平民隔他們遠點好。”
陳小笙點點頭,問:“你是平民?”
邱一山:“我是家裡有錢,可有錢也架不住有權,我們惹不起官貴之子那幫孫子。”
陳小笙:“嗯。”
邱一山瞥瞥她:“我爹是做生意的。沈耽知道吧?潘江府、廣江府的財神爺,兩廣財閥大族。我爹和他是好友,雖然後來鬨掰了,不過現在關係還不錯。都是為了掙錢嘛,強強聯合咯。”
陳小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回到書屋,巳學將要開始,這堂課是莫夫子的課,講解建築色彩。陳小笙和邱一山從後門進來,剛坐下,韓謄就慵懶發聲:“去哪兒了。”
陳小笙沒注意聽忽略了韓謄,很快被狠狠砸了一下頭。邱一山忙轉身笑回:“我去拿朱砂,陳小笙去簷月樓了。”
“滾。”韓謄視線盯著陳小笙的後背對邱一山道。
陳小笙轉頭小聲說:“我去領字彙了。”
韓謄聞言也沒發聲,等了半晌,陳小笙就轉回身去,抬眸就看見林州狼狽卻努力自持鎮定的站在書堂門口,拱手作揖:“夫子。”
莫夫子剛命小童擺好授課用具,清點完人數就差林州,卻看林州周身上下像是從泥地裡爬起來一般,藍色學服上都是綠色、黑色的汙跡,下擺還濕了很大一塊。林州人本來就高,站在門口幾乎擋住了全部的光線,所以顯得他臉色難看。嘴角烏青也很明顯。
莫夫子不耐的瞪了他一眼:“何處去了。”
林州平靜的回:“擔水。”
夫子懶得再聽,擺擺手敷衍:“回去坐下,不要生事!”
“是。”林州低下視線回到自己座位,不再吭聲。
莫夫子看不慣的多說幾句:“明明知道自己身份,就安分些少出去走動免得惹貴人生氣。真是活該。”
書屋中有了小聲議論,邱一山想抱怨幾句莫老頭勢利眼,奈何後桌就是韓謄,算了不關他的事。
陳小笙的性子也很少多管閒事,可當林州狼狽的走進來的時候,陳小笙有些想哭。
——
如果自己不是從寧王府出來,可能下場比林州好不了多少。
“小笙,借你的朱砂用用。”邱一山懟懟她的胳膊,問:“你想什麼呢?”
陳小笙勉強道:“我不認得這些顏色。”
雖然陳小笙以前經常用顏料塗鴉自己的漫畫,但是眼前這些顏色石料著實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