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茉莉花香聚在房內久久沒有飄散,童青鶴恢複了一些意識,從鼻腔湧進肺部的氣味無時不刻不在提示他,這是他散發的信息素氣味,簡直令他體內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沸騰。
omega越接近成年期,覺醒的次數就越多,一開始身體以及生理上的變化會另許多omega產生不適的反應,嚴重些沒梳理好的,甚至會在這個重要的期間產生憂鬱症。
omega生性本來就較於一般人敏感細膩,童青鶴經曆過第一次信息素的潮動,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
巨大的寂寞猶如蜘蛛網將他慢慢地蠶食吞沒,房內開著燈,明亮的光線刺得他眼瞳一陣一陣的疼,無法控製的眼淚爭先恐後擠出眼角,他現在也許急需有人在身邊緊緊的擁著他給他安撫,那個人大概會是他的alpha。
陌生的體驗讓童青鶴無所適從而害怕,額角泌出的汗水浸濕床單,情緒絕望到接近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強迫自己壓製好情緒,嗓子著火似的乾疼。
童青鶴手腳顫抖地從床腳爬起,立刻又摔了回去。
茉莉的氣息濃厚,四處亂竄,仿佛在尋求某種慰藉。在童青鶴一聲接一聲短促的氣音中,熄滅的通訊機陡然再次亮起,他顫抖的手指摸索著通訊器放到耳邊,霧濕的眼睫遮去他的視線,剛接通,聲音聽上去彆提有多無助可憐。
“小omega,你還行嗎?”
alpha刻意壓低了嗓音,大概受到對方的影響,童青鶴像隻無助的小貓發出一聲嗚咽,斷斷續續的說:“不行,我快不行了。”
alpha靜了靜,童青鶴聽不到聲音後倍感無助焦慮。
他語無倫次地說:“你快跟我說說話,隨便說一點,無論說什麼都可以,我好難過……”
alpha出聲了,不似剛才的理智沉穩,取而代之地換上另外一副溫厚的嗓音。
“寶寶乖。”
童青鶴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也沒注意alpha說了什麼,隻是聽到他的alpha聲音後,像被人順了毛,急切地說:“再說一點。”
“我剛才讓警衛替你準備了幾件東西,就放在桌麵。”
童青鶴努力聽清楚alpha的話,頭微微仰高,果然看到桌上放著幾隻盛著色彩不一的液體試劑管。
他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alpha說:“很抱歉暫時無法陪在你身邊,這幾種藥劑在生活上比較常見,但掌握好劑量調和,可以從一定程度抑製omega情熱期覺醒時的難受,現在聽我的吩咐,你——”對方一頓,“聽我說的話,寶寶還能行動嗎。”
童青鶴綿軟乏力地應了聲,之後按照alpha提示的步驟,高度集中精神調好一管試劑,用針管慢慢打進自己的身體。
做完這些後他徹底虛弱無力,童青鶴意識混沌地躺在床上,過了不久,流失的體力慢慢回來了一部分。
通訊機落在床頭,他伸手一撥,見線沒斷,嘴唇微動,虛弱中帶著試探地問:“叔叔,你還在嗎?”
童青鶴整個人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他掀開濕透的衣服,索性房間的溫度隨人體氣溫自動調節沒讓他受了涼,慶幸間,聽到通訊機傳來話音:“寶寶。”
親密無間的稱喚徹底讓意識散漫的小omega精神集中,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一半,眼睫毛亂撲撲地眨。
童青鶴剛才難過至極,根本分不出精力去分辨alpha說了哪些話,現在仔細一想,似乎alpha就這麼喊他,真讓他難為情,連自己姐姐都沒如此叫過他。
他咬了一下舌尖,又疼又麻:“叔、叔叔,你還在啊……”
alpha問:“現在好點沒有。”
童青鶴有問有答的:“恢複很多了,就是出了好多的汗,衣服濕著,還口渴,想喝水。”
alpha說:“家裡有沒有機器人。”
童青鶴:“有。”
alpha:“叔叔不在,讓他先照顧你。”
這話同樣令童青鶴感到羞赧:“沒關係,我都這麼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剛才的事,謝謝叔叔。”
“乖。”
童青鶴不出聲了,他的alpha叔叔似乎還挺忙的,結束通話,他捂著微微發熱的臉,推開窗戶讓房間內信息素的氣味慢慢散出去。
球球在門外急得程序不斷報錯,發出危機信號。童青鶴拉開房門,麵前的球球眼角不斷擠壓著人工眼淚,差點沒撲進他懷裡,哪裡還有平時小管家的紳士風範。
球球繞著他啟動身體指標探測程序進行檢查:“小鶴,你還好嗎?是不是進入情熱期了?身體有沒有出現異常?”
童青鶴半個身體靠在球球身上,他舔了舔乾澀的嘴角:“我沒事了,就是有點口渴。”
球球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到沙發躺下,床單濕透著,球球換了套乾淨的床單,用空氣清新劑把屋內殘留的信息素徹底淨化。
“小鶴,我去給你倒杯水。”
球球下了客廳,童青鶴把握在手上的通訊器打開,他存著alpha叔叔的聯係號碼,經過再三斟酌,給對方發了條訊息。
“叔叔,謝謝你。”
直到童青鶴喝下水又睡了一覺,放在枕邊的通訊器沒有提示進來新的信息。他感到微微失落,但沒有太難受,也許隻是不太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