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搖頭,抓緊他說:“不要問,更不要告訴對方我的行蹤,就當我死了。”
童青鶴結合紀晚剛才所說的話,信息裡昭示著那人有不小的來頭,不然也不會沒人敢幫忙,更不會讓紀晚躲成這樣。
紀晚情緒正敏感,童青鶴也不敢多問,隻能陪著他。
過了不久,紀晚說:“我來到首都,一是為了進研究院,二是為了永遠躲開那個人。”
“我死過一回,”紀晚咧了咧蒼白的嘴,黑漆漆的眼睛望進童青鶴的眼裡,“我會製藥,為了迷惑那個人讓他徹底死心,製造了一場假死跑到這裡。之前體檢,也是服用了我製的藥蒙混過關,但是對身體產生的負麵影響很大。”
童青鶴震驚,紀晚平靜的訴說:“我父母一直給聯邦醫藥局做事,有一次他們從r星球秘密乘坐飛船回來,途中飛船爆炸,沒有一人生還。可是我父母的死訊被掩蓋了,那串死亡名單裡抹去他們的名字。我想找到真相,但是沒辦法,他們要強製送我離開。”
紀晚告訴童青鶴這些,並非博取他的同情,反而是憋在心裡太久,這件事他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隻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沉重的壓在他身上,喘不過氣。現在說出口,仿佛多了一個人的分擔。
無意聽到一個大秘密的童青鶴心驚肉跳,他抿了抿嘴:“我、我會替你保密的。”
“謝謝你,小鶴。”紀晚著看他,“認識你很高興,以前我還幻想能有個弟弟,但是……”
他說:“其實我已經二十八歲了。”
童青鶴睜大眼睛,眼神充滿不可思議,因為紀晚看起來跟他相差並不大。
紀晚解釋:“我長期服藥,怕被人查出來,臉上不方便動手腳,隻能靠吃藥延緩衰老,為的就是不讓人認出我。”
童青鶴嘴巴合了又張,張了又合,望著紀晚的眼神滿身崇拜,磕磕巴巴的感慨:“好、好厲害啊……”
紀晚淡笑:“我想進研究院的藥物局,慢慢做起,以後找機會查清楚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他說:“我必須進入研究院,小鶴,如果我這次被除名,就必須再等三年,三年後我就三十一歲了,我被那個人關了三年,逃出來後躲躲藏藏又三年,為了就是這一天。”紀晚目光誠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剛才我不會開口向你求助,對不起。”
他苦澀地低頭:“如果再等三年,我就三十一了,等我查清楚真相,也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
“前段時間我看到他了,他喝的酩酊大醉,用強迫的手段跟我發生了關係。”
紀晚冷笑:“他以為在做夢,把其他人當成我。”
沉重的氣氛壓在兩個人心裡,童青鶴踢了踢光可鑒人的地板,說:“你彆難過,我回去問問叔叔,看他能不能幫忙。”
紀晚說:“謝謝。”
事情發展迅速,當晚上級就發下通報,對教官進行批評處罰,同時撤銷紀晚的評分,他這次的訓練評分統統無效。
之後的三天紀晚一直留在醫院觀察修養,隨著最後一場演練表演落幕,宣告著為期十五天的訓練結束,童青鶴評分優秀,這意味著他過一陣子就能去研究院報導。
也在這一天,紀晚出院,強製性被送離部隊大區,童青鶴目送車開遠,回宿舍整理完行李,就到江紹之的公寓裡等人。
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alpha專訓場依然吼聲震天,訓練沒中斷,江紹之還忙著。童青鶴在公寓隱隱聽到傳來的聲音,他在客廳走了個來回,忽然靜心凝神,建立精神領域,把考拉寶寶召喚出來。
小考拉還在睡覺,為了適應精神領域,童青鶴每天會進行一次召喚。也不知道是不是時機不準,考拉寶寶出來時都在睡覺,把它抱在懷裡,放在枕邊,擱在腿上,無論位置怎麼變化,它都在睡覺。
童青鶴抱著考拉寶寶一起躺進床裡,撫摸它柔軟絨絨的灰色小襖,輕輕一戳,居然把它戳醒了。
考拉寶寶困倦地眨了眨眼睛,小爪子抱緊他的手臂,對他嚶嚶輕叫,溫順又柔軟,可不會鬨脾氣。
童青鶴啾了一口小考拉的腦袋,連日積累的疲倦讓他跟隨考拉寶寶逐漸沉進夢鄉。
江紹之午後結束訓練,他回到公寓,看見房門敞開,進去就見床中央微微隆起的弧度。
身上全是汗,淋漓流淌,江紹之沒碰自己的omega。他把衣服解開,徑直去了浴室,不久之後,隱約聽到輕微的動靜。
窮奇縮起龐大的身軀蜷在地板,腦袋搭在床裡,毛絨絨的大臉親密地貼著小考拉和童青鶴的腹部。
它用鼻子蹭一蹭考拉寶寶,考拉寶寶被它蹭得翻出軟白的肚皮,小爪子一揮,揮在窮奇鼻子上,癢癢的,差點沒打出噴嚏。
童青鶴被窮奇鬨醒,他迷糊地看著大凶獸,碩大的腦袋往他臉頰一蹭,低低嗷一嗓子。順著水流聲,光潔的腳丫子一路踩著地板,童青鶴推開半遮半掩的門,望著眼前背對他高大的身軀,從後麵抱了上去。
“叔叔……”
江紹之轉過身,手臂微微一提,童青鶴短暫的騰空後踩在自己alpha的腳背上,聽到alpha問:“怎麼又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