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看著小東西,腦海裡突然想起,在瀑布簾洞裡,麵容絕色的男子一個勁兒往自己身上靠的情景,克製不住地笑出聲來,心底裡的壓抑一呼而散。
“跟我走吧!”她將通白的貓兒擦乾淨了,抱進懷裡。嘴角彎起,眼神裡裝滿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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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風吹散了雲,六皇子殿中藥香彌漫。
月色透過窗戶照進屋內,南喬睡得一點都不安穩,眉頭緊縮,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裡衣下精致的鎖骨隱隱若現。
“不,彆走,都彆走。”低沉的嗓音在屋內響起,睡夢中人還是被噩夢驚醒。
南喬半坐在床榻上,臉色很是蒼白,左手輕拂過另一隻手的手腕,手腕處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
黑發散至腰間,他綿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阿予。”嗓音靡色,性感又清冽。
無人應他。
自從圍獵場回來,她一次也沒過來。
她是討厭上他了嗎?
是他沒有乖乖地在外麵等她嗎?還是那晚的他讓她感到厭煩了嗎?
是他的錯,他腦子燒糊塗說胡話了。
還有兩日,便是他和她的婚禮了。
她貼身的那個,叫文華吧?她說:她去了豫州。
豫州,宮家。
宮家長輩會告訴她一些,他無法說出口的話。
他一旦說了,會她被質疑,更有可能被她厭惡。
他也不能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先不論怪異亂象,單是裴家和這個像囚籠一樣的京城,四處都暗藏有殺機,誰也不能真正相信。
既然上天給他換了一個身份,他不能重蹈覆轍。
南喬就坐在那裡,靜靜地斂著眉。
那她還願意回來嗎?
二姐,你在哪裡?這麼久了,一直音信全無,他很想告訴她,他就要成親了,是和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他半敞著衣領,也不管屋外的涼風絲絲滲透進屋內。
南喬走到屋子正中央,看著四周的箱子,他的眼睛有些濕潤。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拂過擺在最上麵的錦緞,是大婚那天要穿的婚服,他就伏在箱子婚服上,半趴著,喊著喊著,不止不休。
他想:要是當日她不來,他就一個人入府,左右他隻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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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
裴知予剛回府,文華便趕緊氣息急促地小跑過來,聲音有些微顫:“主...主子。”
“怎了?我才離開三天,就這樣慌慌張張的?”她挑挑眉,輕撫著懷裡白貓兒的背。
白絨絨的貓兒軟趴趴地躺在她的懷裡,很是愜意。
“是二叔,二叔來了。”文華聲音顫顫巍巍,很是懼怕的樣子。
裴家二叔,裴元的親弟弟,現在裴家的代理族長。
裴家族長,有一個默認、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此人必須得先有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