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行輕咳了一聲,“時辰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我該休息了。”
“二位告辭。”薑永舒先一步離開,回到了後院的房間。
後院林木高聳密集,矮小破舊的房屋前一點燭火微弱,幽幽輕晃。
薑目手持燭台站於門外,暗黃的光隻照亮他的半張臉,狹長的眼眸因瞳孔的灰白顯得奇異,像是某種動物的神態。
聽到逐漸靠近的聲響,他眼睫顫了顫,握住盲杖向前走了兩步,“阿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裡太危險了…”
薑永舒安撫道,“彆怕,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
兩人進了屋子,薑木從床鋪枕頭下拿出什麼,交到薑永舒手上。
是幾張乾餅還有兩隻饅頭。
“你從哪裡弄來的?”薑永舒抬眼看向他,這才注意到薑目另一側下頜處有青紫的淤傷,“他們打你了。”她語氣肯定。
“不是…”薑目連忙偏過頭,略顯心虛地否認,“他們隻是罵了我幾句,這是我自己摔的。”
薑永舒一聽就知道他沒說實話,誰能把自己摔成這個樣子。
那些山匪一向蠻橫霸道,以捉弄欺侮人為樂,絕對不會是罵幾句就算了。
“坐下。”薑永舒道。
薑目乖乖俯身,摸索著坐在床鋪上,過了一會兒感覺到下頜一涼,接著便有些刺痛,他不禁躲了一下。
“忍著點。”薑永舒借著燭光,在他傷處抹上藥膏,她瞧見薑目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次日清晨,山寨喧囂非常。
薑永舒穿過來往忙碌的人群,到達東山邊緣。
下方無數的猛獸正在狂躁地咆哮,而山賊們正三五人合力移動獸籠,推到木板送至運貨的馬車上,再蒙上一層黑布。
黑布在野獸的撞擊下猛烈地顫動,仿佛下一刻就會震碎,破籠而出。
薑永舒一直疑惑他們為何抓捕飼養這些東西,問過楚雲行後才得到答案。
京城中不乏高官子弟、富商豪紳,他們銀子太多想方設法尋歡作樂,而這些野獸,便是送去專門的場地,供這些人觀賞娛樂。
每月十五,他們挑選一批成年的、攻擊力強悍的獸,於夜間送至京城。
但她昨夜觀察過,月有殘缺,並未到十五,他們為何會提前,難道和隗長東的藥有關。
正思索著,察覺身後有人接近,薑永舒及時避開,轉頭便看到隗長東一襲白衣,負手而立,站於她身側。
薑永舒不想和這人接觸,但她可能從對方這裡得到一些信息,所以即便內心抵觸,她仍舊留在原地,卻並不先開口。
不多時隗長東便道,“在下昨日言語不妥,望薑姑娘不要介懷。”
“二當家多慮了。”薑永舒淡淡回應。
“薑姑娘大度,不過在下今日確有一正事相商,”隗長東一本正經地看向她。
薑永舒倒想聽聽他這“正事”能是什麼事,便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三弟周遊在外,不消兩日便可回歸。既然薑小姐與我風清寨如此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