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稿裡吹的“唐老板為拍戲傾家蕩產”不是虛構,而是事實,要不是還能借學生這層身份,
校園麵積不大,走幾步就到了門口,李若川來的時候附近已經不剩什麼車位,所以把車子停到了學校後街的路旁。
李若川走過馬路取車,突然在車門附近發現什麼,氣得差點摔了鑰匙,“誰劃我車了?!”
今天本來過的很美好,卻在最後出現了最不美好的意外。
唐湖還慢悠悠的跟在後麵,聽見聲音才加快步伐:“被劃了?”
隨著靠近,才看見他那輛保時捷的駕駛位車門有道深深的刻痕,就在把手旁,不光刮破了表麵塗層,甚至刻出凹陷,重新噴漆肯定也會留下痕跡。
她嘖了一聲:“誰這麼缺德啊!”
這種刻痕不像被剮蹭了,倒像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附近沒有攝像頭。”李若川四處轉了一圈,有些氣惱,“找不到人,我自己出錢修吧,這輛車應該有保險。”
話雖如此,他再有錢也不想這麼花出去,但一來找不到凶手,二來在唐湖麵前為彆的事破口大罵有些失風度,隻好忍下這口氣。
沒想到唐湖比他罵的還狠:“讓我知道是哪個全家死光的東西故意劃人車,非得打斷他全身上下的腿不可。”
“什麼叫全身上下的腿……”
李若川頓時覺得凶手是隻蜈蚣精,又氣又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宿舍休息。”
“……等等。”唐湖叫住他,“你再檢查一下車子的其他地方,故意在車門上刻痕明顯是想激怒車主,說不定還有什麼地方被弄壞了。”
明遠集團那麼有錢,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如果是副駕駛那側出現劃痕,粗心一點的車主說不定就忽視過去了,但犯人將痕跡留在最明顯的駕駛位把手旁,車主隻要長了眼睛都能看見。
——因為憤怒,或許會忽略掉其他細節。
李若川滿臉詫異:“你還懂這些?”
“不懂,但我看過全季的《犯罪心理》。”
唐湖隨口解釋,煞有介事地圍著車走了一圈。
考過駕照的人都知道,上車前應該圍著車走一圈檢查是否有哪裡損壞,隻可惜現在的司機從來不放在心上。
李若川覺得有道理,也從另一側逆時針轉過去,檢查車輛還有哪裡損傷。
然後發現這輛車的左前輪明顯有些癟下去,是人為造成的損壞。
唐湖循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見那個像失去水分的番茄一樣的輪胎,抬腳狠狠踢了一下:“……如果是左前輪的位置漏氣,哪怕車身有傾斜,駕駛員在車裡也不容易察覺出來。”
“吱——”
空氣中頓時傳來尖銳的漏氣聲。
李若川突然緊張:“車裡不會有炸.彈什麼的吧,我從小到大還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連綁架都沒有……”
他平常出門會帶司機或助理,今天難得自己出來一次,隻是把車停在外麵幾個小時,就遇到了這種意外。
“相信自己,說不定明天就被綁架了呢?”
李若川:“……”
這到底有什麼可自信的!
唐湖凝視著那個仍在小幅度漏氣的輪胎:“其實不太像針對性報複,否則對方為什麼還要故意在門把手上劃一道讓你警惕,直接往底盤下麵裝炸.彈不就行了?”
從現實角度考慮,兩家企業哪怕在商場上掐的死去活來,也不會雇殺手弄死對方公司的老總,否則王x聰早就被綁架暗殺八百多回了。
一來社會法製健全,到哪兒都有監控;二來綁架容易,逃過這麼多警察的追捕拿到錢卻很難,所以有點腦子的綁匪都不會這麼乾,在鄉村裡綁架個土財主還差不多。
再說暗殺,CEO就是公司決策的執行者,哪怕現在這個死了,也可以再選一個出來,而且出人命的話警察絕對會查到底。
認真分析一番,最有可能的結論是李若川的車被哪個路過的仇富者順手整了,畢竟這輛鮮紅色的保時捷相當搶眼,簡直是騷氣側漏。
“沒帶著備用輪胎,我給維修公司打電話吧,讓他們把車修好開回去大檢,再坐助理的車。”
不管怎麼說,李若川也不敢開這輛車回家了,掏出手機向常去的維修公司報上地址,等著那邊派維修人員過來。
唐湖抱臂靠在車旁:“好吧,我陪你等著。”
不管出於什麼心理,看見豪車上去劃一道都夠惡心的,要是她的車被劃,現在早就開始花式罵街了,哪怕犯人聽不見也圖個心裡痛快。
李若川心疼地摸了摸那道極深的劃痕,側頭看著附近的景色,腦海中閃過一段回憶:“……我以前好像開車來過這裡,那時候還是冬天。”
那是兩人第一次私下見麵。
全身都是資本主義墮落氣息的總裁,人生追求是認識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娛樂圈小白花,結果遇見了無產階級老油條唐湖。
當時他向唐湖搭訕的目的是為了找個擋酒的伴兒,順便給點資源作為交換,不過仔細算算,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在宴席上喝過酒了。
唐湖特彆不浪漫地點頭:“記得,那天PM2.5爆表你還開了輛敞篷,然後被樹上掉下來的枯葉糊了一臉,差點撞樹。”
“……你的記性非得這麼好嗎?”李若川委委屈屈地看了她一眼。
十幾分鐘後,維修公司的人迅速趕到,帶著全副裝備開始修車。
唐湖跟他打了個招呼便回去,走在夜幕初臨的校園裡,看著一窗窗燈火,突然有點想家。
她收起滿腹心緒,輕飄飄的推開宿舍門,發現兩位室友都在。
尤雅雅知道她下午出去談事,卻沒想到搞得這麼晚:“怎麼現在才回來?”
“李若川的車被人劃了一道,車胎都紮了,我等修車的過來才走。”唐湖滿腹怨氣的拉過凳子坐下,“沒找到是誰,附近沒有監控。”
歐嘉放下畫畫的觸控筆,同樣在抱怨:“缺德的人越來越多,昨天晚上一樓又丟內衣了,算起來是這個月第二次,比大姨媽來的還勤快。”
“……如果做一件事不被彆人知道,那就等同於沒乾過,看來對方也深諳此道,那就希望他把馬腳藏得利索點,這輩子都不要翻船。”唐湖冷笑,將右手手指捏的咯咯作響。
尤雅雅正在用發箍綁碎發,打算洗臉敷麵膜,聞言心有餘悸地問:“不會偷到咱們宿舍來吧?”
歐嘉安慰她:“應該不會,都是一樓丟的,就是專挑監控死角的宿舍下手,所以不好找犯人。”
唐湖至從她的話裡聽出不對勁:“知道監控分布的位置,那應該是本校學生啊……”
“誰知道呢。”歐嘉聳了聳肩,皺起細細的眉毛,“這種人真惡心,都快把住一樓那些小姑娘嚇哭了。”
身處水.很.深的娛樂圈,光是丟個內衣談不上惡心,甚至還有點清新脫俗,不過惡心的事多了卻不代表正確,若有機會,自然是見一個打死一個。
唐湖想了片刻,又提醒:“雅雅,暑假咱們要一起上真人秀,但最近夾緊尾巴,不能出一丁點負.麵.新.聞,哪怕是自己占理的負.麵.新.聞都不能出,發通稿也隻能發跟電影相關的,知道嗎?”
這麼做雖然有些慫,但確有道理,哪怕憑空抹黑,一樁黑料對明星的形象打擊也相當大,所以能不出事儘量就不出事。
譬如七秒視頻門,到現在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主角是唐湖呢,無論怎麼澄清,都有人閉眼否認。
“明白了。”
尤雅雅心領神會,迅速點頭。
“新時代的女性更要對自己有高要求,咱們能屈能伸,等電影上映後才說,要是票房成功,我就出資給宿舍外的死角也裝攝像頭。”唐湖有氣無力的癱在椅子上,突然詩興大發,當即吟誦一首:
“文可提筆安天下,武能跨馬定乾坤;
上炕認識李澤言,下炕認識Jimmy choo。”
尤雅雅琢磨片刻:“……前半句聽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兒,後半句怎麼畫風一下子變了?”
唐湖歪頭解釋:“我這是現實主義詩歌,不求辭藻優美,但求反映廣大勞動婦女樸素而美好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