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換個思路考慮,也隻有他才敢這麼說。
這部片子全片隻有一個場景,幾乎沒有道具輔助,想演的出彩是件難事,但對喬樂儀而言,用演技撐起單薄的場景很簡單,片場盒飯不好吃才是個大問題。
兩人都沒提這部片子的負♂麵角色會對自身有什麼影響,反正她現在也不是剛出道形象還不穩固的時候了,演員次次都接人人愛我的正麵角色,那是腦殘瑪麗蘇,不是電影。
再說怕挨罵當什麼明星啊,大不了水軍請起來,看誰罵得過誰。
“這就是我的藝術哲學。”喬樂儀振振有詞地辯解,話鋒一轉,“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唐湖算了算日子:“禮拜三就走,估計留不到閉幕。”
戛納的閉幕式就是頒獎儀式,同樣要走紅毯,但她得趕緊回劇組把剩下的戲份拍完,不能讓幾十號人乾等著。
喬樂儀喃喃:“那就是看不到頒獎了。”
“我回去看直播,這次又拿獎的話隔空慶祝也一樣。”唐湖用叉子戳起最後一隻烤牡蠣,一口塞進嘴裡。
喬樂儀突然想到一件很微妙的事,興致勃勃地總結:“你看,我們之前一起去香港那次,我就沒拿獎,結果我自己去了趟灣灣,立刻拿獎了,這次如果你還是不在而且又拿獎的話,是不是證明……”
他說到一半,自己先笑得前仰後合。
“……我不知道能證明什麼,但肯定證明你欠收拾。”唐湖亮出手上的餐叉,“這兒拿著家夥呢。”
喬樂儀趕緊抱頭求饒:“等會兒我買單,我買單。”
唐湖笑著放下餐具,看著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心情愜意。
夜風高起,直上月霄。
……
今年的戛納秀,鬥漁網紅阿謠成了最大贏家,直播間天天人氣爆棚,雖然有不少觀眾目的是衝進來罵人,但已然穩坐鬥漁一姐之位。
唐湖也終於放了一批紅毯照和街拍出來,注明讚助品牌肖邦珠寶,借前期的關注度狠狠打了一波廣告,粉絲開心,品牌方更開心。
唯一不開心的估計就是韓汐了。
【@韓汐v:這次的戛納之行收獲頗多,看的電影都好有藝術氣息,嗚嗚,東西也非常好吃[九宮格自拍]】
【@獼猴桃:真是受夠了這些女明星,你的自拍跟電影節有什麼關係?想學彆人蹭熱度至少發兩張美食照片啊,打開熱門就看到你的大臉。】
【@obnas:不愛看彆看,你不愛看也有粉絲喜歡,汐汐的自拍又不是發給你們的!】
【@麵麵:我就想問一句,戛納可是在海邊,你不是以前怕水怕得不要不要的嗎,怎麼一轉臉就開始擁抱大海了?】
韓汐裝逼失敗,隻得以淚洗麵。
這種心態適合出現在朋友圈裡,發個“今天天氣真好”再配九張自拍,哪怕太陽都被她的大臉遮住了,也不知道從哪個邊邊角角能看出來的天氣好,誰說不好也可以拉黑誰。
拉黑不了全微博的網友怎麼辦?
那就買粉控評吧。
她不光控評,還買了水軍來抹黑,質疑唐湖所有的長微博都是工作室出產,將吹毛求疵發揮到了極致。
【@娛樂百家姓:現在明星也流行裝有文化的人設了?戛納遊記和電影筆記難道真是唐湖自己寫的?我看就是找人代筆!而且去年公眾號“法國日常”也寫了戛納電影節遊記,兩篇都重點介紹了影節宮,她肯定是照搬的。】
唱反調是吸引關注度的最佳方式。
平常隻能轉發彆人小料的營銷號們迅速找到新的懷疑點,評論區天天鬨騰的沸反盈天,接廣告都能多加幾百塊錢了。
他們才不管什麼“誰主張誰舉證”的規矩,上懷疑證據也上不出來,反而要被懷疑的自證清白,如果當事另一方真打算起訴,碰瓷的直接就地一躺,撒潑打滾,表示“我就是隨便說說,誰讓你這麼斤斤計較”。
【@admor:影節宮是戛納電影節的主會場吧,不去這裡還能去哪兒?而且沒有證據怎麼認定是代筆?】
【@娛樂百家姓:你說不是就不是,誰親眼看見了?海蠣子看見了?生蠔看見了了?】
唐湖不至於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就把營銷號告一遍,但碰瓷多了,是會引起反撲的。
【@海蠣子:是唐湖自己寫的,我看見了。】
【@生蠔:我看見了。】
【@沙灘上的棕櫚樹:雖然你沒有問我,但我也看見了~】
到了最後,連“@戛納燒烤攤的串串香老板”都出麵作證,這種惡意營銷得來的熱度維持不了多久,事情一過也就散了。
……
如此插科打諢的過了一周有餘,終於到了周日電影節閉幕的這天。
唐湖已經回國,躺在橫店酒店的床上,用意識內的係統空間看跨國直播。
海的那邊還是晚上,國內已經淩晨了,不過她毫無睡意,等著頒獎嘉賓念出得獎名單。
按照從前的時間線,《夾縫人》參展時間晚了兩年,正好趕上戛納小年,雖然有幸入圍主競賽單元卻沒有拿獎。
今年卻是戛納競爭激烈的大年,電影未能參與主競賽單元的角逐,而是入圍了“一種關注”,這個單元同樣是正式競賽欄目,資曆較淺的導演作品或者不巧趕上大年的資深導演作品,通常會放到這裡參與評選。
唐湖終於等到頒獎進行到這個環節,凝神看下去,有些不自覺的期待。
“……‘一種關注’最佳影片,《MARGINAL HUMAN》!歡迎導演MIN ZHANG。”
全場送上掌聲。
有個眼熟的亞洲臉女人走上舞台,還未接過獎杯就熱淚盈眶。
“我……我太開心了,以至於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停頓片刻,換了中文,“謝謝你們。”
唐湖反應片刻,才想起這是《夾縫人》申報用的英文名字,上去領獎的是導演,她們之前還聊過幾句……所以說,拿獎了?
自戛納電影節197x年設立“一種關注”項目之後,還是華夏在這個競賽單元拿的第二個最佳電影獎!
而且是唯一一個女導演拿的大獎!
至於喬樂儀?
一部片子獲得大獎之後,理論上來說無法再拿其他獎項,所以他這次注定和小影帝無緣。
唐湖暗搓搓的編排了一會兒該怎麼打趣他,看完導演的獲獎感言,意識從係統裡浮出來,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她要做的事還有不少,《夜色密碼》還剩三分之一沒拍完,得在劇組連軸轉,把最後一段戲份殺青才能休息。
最近一個月都是出外景,在深山老林裡和鬼子鬥智鬥勇,連手機信號都斷斷續續的,想要了解外界幾乎隻能看報紙,上不去網。
唐湖結束今天的外景拍攝,在地上滾得全身都是土,突然想起《頭號爛片》應該上映有段時間了,於是讓助理打電話詢問情況。
“趙兒,幫我給圖南影視打個電話,問問新片的票房怎麼樣了。”
助理小趙拿著手機撥出號碼,問了幾句,惴惴不安地把電話還給她:“……姐,你還是自己看吧,我一打電話過去那邊就瘋了,他們說早就把報表發給你,就是你一直沒來得及接收。”
唐湖用濕紙巾擦了擦手,拿過手機翻開微信,果然在工作群裡找到了前些天傳來的表格文檔。
她花十分鐘才把12k的報表下完,掃了那些色彩斑斕柱狀表格一眼,視線落在最下麵的統計數字上:“七千萬,可以了。”
《頭號爛片》不算什麼大IP,但屬於有固定市場的喜劇電影,她比照《沒路相逢》作出預計,最終票房在兩三億就差不多了。
現在雖然隻有7000萬,但拍攝成本才2000萬,預估六千萬萬回本,以現在的漲勢到下映堪堪破億,還有的賺。
助理湊過來看了一眼,神情複雜地提醒:“姐,要不你再數數?”
唐湖皺著眉頭低頭看屏幕,票房報表的統計數字是九位數,後麵八個零,前麵一個七。
“……這是七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