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導,您都會用‘溜達’這個詞了,乍一聽還以為是胡同口起早買豆漿的大爺呢。”
唐湖扶了下藍牙耳機,爭分奪秒的給幾個粉絲簽過名字,然後向機場外跑去。
作為一個香港人,楚鶴的普通話一點口音都沒有,還精準掌握英日法多門外語,才華橫豎都溢。
“你少說這種不著調的話,等下來影棚這邊試戲,有時間再把定妝照拍了,彆到開機之前還沒幾張宣傳照片。”
“是是是,我馬上到。”
唐湖在眾人擁堵下坐進車裡,司機踩下油門直奔市郊。
熱情的粉絲仍未散去,足以見得這個角色的火爆程度。
“容歌”之於《龍門飛鯉》這部戲的意義,相當於漫畫界的曉組織、幻影旅團和海盜春雨,全身上下寫滿黑暗深沉殘酷,最重要的是長得好看。
觀眾老爺的喜好是殘酷的,隻有對待顏值在線的反派才如春風般溫暖,但凡長得醜一點,那就如寒風般無情了。
唐湖從前是戲比人火,而且粉絲不愛搞宣傳控評那一套,但可以預料,從今往後也有戰力凶猛的小學生粉絲,為了她上可罵人全家下可PS對家遺照,想想就刺激。
……
市郊攝影棚。
唐湖在車上睡了一覺,連日來積累的疲憊一掃而空,抵達目的地後趕緊抱著劇本過去。
剛走進影棚,便聽見男人說話的聲音。
“……也就是說,我這個角色對‘她’的感情一直屬於求而不得但又心甘情願的付出,而其中不摻雜任何跟性有關的欲望,是這樣詮釋吧?”
說話的人是喬樂儀,嗓音低啞醇厚:“類似頂級備胎?”
楚鶴沉吟片刻:“……你這麼理解也可以。”
唐湖正好聽見這番話,笑著過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以前我給你當備胎,現在正好反過來了。”
拍《骨與魂》的時候,她窮追猛打,喬樂儀步步緊退,這部戲卻完全相反,他最終定下來的角色是一個暗戀少l婦的心理醫生,看起來十分斯文,最終為了掩護女主角的殺人事實而主動暴露在警察麵前,用死為她承擔所有責任。
喬樂儀反坐在帶靠背的椅子上,雙手抱著椅背,循聲望過來:“哪有,給當紅巨星做備胎是我的榮幸,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潛規則?”
“你拉倒吧。”唐湖找了把空椅子坐下,意味深長地感歎,“說實話我現在好想去騙小學生的錢,割一批韭菜然後跑路……”
電視劇是提升觀眾緣的最佳方式,她的《夜色》和《龍門》票房口碑雙豐收,即將上映的又有《十一怒漢》這種明顯展現演技的電影,麵子裡子都湊齊了。
然而流量上來也有缺點,好端端的上著網,指不定就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一張自己的臉,難怪喬樂儀小號開會員隻為了把自己拉黑,看見以後太影響心情。
她感歎一會,才察覺屋子裡少了個人:“木遠呢?”
他雖然一年不能拍戲,但已經說好來當不掛名的副導演,這時候應該也在場。
“他去T市看場地了,男主角昨天來過,今天請假,有必要的話我跟你對戲。”楚鶴挽起絲質對襟短褂的衣袖,露出一節細瘦手臂。
“那我準備一下,開始了。”
《美麗少l婦殺人事件》這個名字聽起來讓人浮想聯翩,但是全篇當中沒有感情戲,少l婦涉嫌謀殺一個學校老師,警察堅持不懈的調查真相,兩人的生活才產生交集,關係一直以疏離和對抗為主。
唐湖放下劇本,挑了兩場‘少l婦’的生活化場景表演,也是樹立人物形象最為直觀的戲份。
她對著麵前不存在的鏡子開始上妝,旁若無人的描眉畫唇,之前剪短的頭發已經長到及肩長度,舉手投足都是誘惑。
楚鶴嫌棄的看了她半天:“現在的感覺還不夠少l婦……”
“還不夠嗎?”
唐湖停下動作,等待導演糾正。
“看過《白夜行》嗎,想想作者對主人公唐澤雪穗的描述,‘她像黑色玫瑰,眼淚是花瓣上的露珠’,你是一個寡居的年輕女人,但也要給我一種那樣的惡女感。”楚鶴儘量清楚的給她說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