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嘶吼,“這到底是什麼?”
五臟六腑痛成一團。“你是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扭曲的臉卻在此時安靜下來,他眼中光海波黯淡,像得知了自己的結局一般,似乎接受了這個結局。
“也好,洛星我來陪你了。”
他認命般闔上了雙眼。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電光火石間,他身下一陣黑煙騰起,一黑袍姑娘使了瞬閃咒來到太冥的身邊,用劍斬斷了太冥和光海波相接的手臂,又燃起一片雲霧竟,散儘後我麵前空空如也。黑袍姑娘帶著太冥一起逃走了。
我沒有反應過來也無力追趕,和巨靈獸的纏鬥讓我幾近死掉,這守護仙的工作還真是不好擔任。也怪五音亂領著差事,回頭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算算這筆賬。
胸膛中的光海波漸漸熄滅。黑雲間星光仿若被撕碎了,傾撒在黑暗之中,這天地,才算有了光亮。
以前聽話本子的時候,常聽梅子樹君念叨那些生離死彆的畫麵。若是男子先下了輪回,那小娘子必定心神絞痛,傷心的淚在公子秀美的臉龐上滾成珠鏈,再自毀神識,隨公子而去,做一對殉情的並蒂連理鴛鴦。我想如今,我大約要做那個先走的人了,我想起了還在等著我的阿白,心中某些柔軟的地方皺成了一團。
我隻是一隻一千歲的小青鸞,也不懂什麼叫情愛。隻曉得自己是隻沾了仙氣的小土鳥,做一個遊手好閒偷酒種花的小散仙,即可終了一世。也不得知,這七彩通透琉璃心中還有顆情種,那情種落地駐紮,由著喜怒哀樂澆灌,便會生了根發了芽,隨著心臟的搏動而熠熠生輝。根駐紮的深了,哪一日若是痛了,便與連帶著那顆琉璃心臟一起痛徹心扉。
想起我跟阿白的相遇,我糊裡糊塗的落在了他窩前的櫻樹上,吃飽了果子睡的迷迷糊糊掉了下去。掉到他身上後覺得這隻狐狸生的真好看,便一直扒在他臉上不肯下去。
我想起我與他一同種樹一同玩鬨,一同醉倒,他伸手幫我攏去鬢角的碎發。他柔的像雲海一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想起那日夢海邊,睡夢朦朧中一雙溫暖的手把我攏了起來放進懷裡。他的心跳平穩而有力,他替我挨了三道天雷,那時候他嘴角流的血,染紅了一身雪白的皮毛。
我...我怎麼會忘了這些?我怎麼會忘了阿白?
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長夢海的黑雲被狂風卷走,本來黑壓壓的天空隱約有了光亮。可光亮下方的海麵,被割裂開來的水底,大朵浪花依舊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