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獵奴(2 / 2)

折辱敵國將軍後 溪吾 5051 字 1個月前

齊嬤嬤給周漪月墊好玉縷金帶靠枕,臨走前,往桌上的博山爐加了一勺香粉。

周漪月捂著自己的頭,腦子裡像有野獸在叫囂,掙紮著要跑出來。

安神香香氣馥鬱,直往周漪月鼻端裡鑽,不過片刻,腦海裡的野獸聲勢漸頹,開始偃旗息鼓,周漪月感覺自己的心緒一點點平靜、平息下來。

聞祁匆匆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周漪月身著單衣,靜坐於層層鮫紗簾之後,臉上不見任何表情,雙目出神望向帷頂,眉眼間儘是迷茫。

“公主怎麼樣了,身體可還有不適?”

床上的女子被喚回神思,緩緩轉向他,聞祁怔了一瞬,他難以描述周漪月眼裡的情緒,隻聽她聲音沙啞道:“駙馬,我醒後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現在,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方才,就在方才,她的身心還處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中,隻是過了這麼一會兒,她就全部忘了個乾淨。剛想抓住什麼,記憶就被強行泯滅在心底深處。

她的紅唇幾乎無一絲血色,柔弱得讓人心疼。聞祁何嘗見過她這般心神不寧的樣子,心裡越發後悔,後悔不該昨夜帶她出宮。

嘴上衝她安慰一笑:“我家公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露出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

他攬住她瘦削的肩,往自己懷裡帶,臉貼上她綢緞般的秀發:“公主是不是做噩夢了,彆怕,我在這裡,公主想說什麼就對我說,忘了也沒關係,忘了,說明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周漪月伏在他懷裡,寬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的神誌堪堪落了地,混沌的意識一點點變得清明。

手腕上的掐痕落入她的視線,她像被什麼燙了一下,唰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把衣袖狠狠往下拉。

不,她不能告訴他。

兩人成婚多年,聞祁知道自己性情頑劣,喜歡與名士遊山玩水,隻要不是太過分,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頂多說一句彆玩得過火,或是注意皇室臉麵。

可成親前她的那些行為,絕不是頑劣可以概括,而是冷血,殘忍,惡劣……所以她才會找那些死了也無人在意的罪奴,這樣便能玩得毫無顧忌,在事後不留任何痕跡。

昨日那個歹人她實在記不起是誰,但從他說的那些話看,應該是從前被她折磨過的罪奴之一。

罪奴出身,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隻要找到此人解決了他,她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周漪月覺得自己定是嚇昏了頭,有如此簡單的解決方法,根本不需要駙馬出馬幫她解決。待此人消失之後,自己還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還是受駙馬寵愛,受萬人豔羨的周漪月。

聞祁見她抽回了手,坐在那裡沉思不語,訕訕問她:“怎麼了,可是想起了什麼?”

“沒什麼。”周漪月恢複了往日的神情,嫣然一笑,“駙馬,我有些餓了。”

“好,齊嬤嬤已去禦膳房吩咐了,禦醫開的藥已經熬好,等喝了藥飯菜就送上來了。”

他將桌上的玉碗端過來,周漪月看了看碗裡烏黑的湯汁兒,五官皺了起來,“聞著好苦啊,我不想喝。”

聞祁拿勺子攪了攪藥,舀了一口吹涼,笑道:“今早皇後娘娘聽說公主害了病,將我好一頓數落,公主若是不快些好,隻怕我有大麻煩了。”

周漪月看到他眼下的烏青,眉頭蹙起,“母後為難你了麼?”

他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語氣,將勺子遞到她麵前,“沒有,是我心裡愧疚,若是能安排得妥當些,公主就不會受這種罪了。”

聞祁就是這樣,他會縱容自己所有的小性子,再想儘辦法承擔所有可能帶來的風險。

她不想喝藥,他便不勉強,隻是會將可能帶來的結果告訴她,讓她自己選。

周漪月看著近在唇邊的那勺藥,抿了抿唇,端起他手中藥碗一飲而儘。

因為喝得太快,胸腔湧上一陣惡心感,險些要吐出來時,聞祁伺候她喝下清水漱口,又將一塊桂花雪酥塞到她嘴裡。

甜香氣在口腔散開,驅走了藥汁兒的苦味,周漪月眉頭漸漸展開。

她笑著湊近,在他臉上蜻蜓點水吻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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