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還沒開,夜還深著,她想,池艾可以裝得再明顯點兒。
“過來。”裴寧端說,語氣沒什麼起伏。
池艾琢磨著藥效這麼快就過去了,怎麼和自己那晚不太一樣?但還是配合地貼身上前。
兩人間的距離驟然縮短,近到彼此的味道清晰可聞。
來前池艾特地噴了香水,是調淡後的野茉莉,受昔日還算豪門的傅家影響,她在這方麵的審美不錯,很懂如何拿捏、迎合某些人的喜好。
手被拉過去,池艾心道裴寧端果然喜歡這一款。
同時,她也感覺到裴寧端體溫的異常。
她以為會很燙,但實際並沒有,裴寧端的手心的溫度比她想象的涼得多,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像剛淋完一場冷水澡,還有些不自然地發僵。
金主辦事兒也緊張?
池艾訥訥:“裴總……”
“閉嘴。”
池艾:……
薄光裡,她抿抿唇,不說話了。
裴寧端以為她終於安靜下來,沒想到下一秒身體一重,池艾竟然直接撲進了她懷裡。
一瞬間,仿佛有數以萬計的絲線織成一張名為饜足的網,鋪天蓋地地將裴寧端包裹住。
身體緊貼,懷抱滿滿,池艾在她懷裡蹭了下,低聲問:“這樣抱,可以嗎?”
駐紮在裴寧端心中的冰山隨之坍塌,驚起冷海之上洶湧的浪潮,攜裹某個夜晚旖旎的記憶,猝然殺回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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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過廊的紫藍色燈光讓夜晚看起來不倫不類,池艾靠在裴寧端懷裡,臉頰貼著裴寧端的肩,溫度滾燙,眼角正在淋一場濕漉漉的小雨。
很久以前,她也曾這樣冒著雨水,飛快地跑過雨幕,渾身濕透了,站在裴寧端麵前笑著說:“裴寧端,給,生日禮物。”
這種方式的重逢,誰都沒有預料到。
“池艾,能站穩嗎?”裴寧端問。
“對不起。”這句說完,池艾呼吸一急,徹底暈了過去。
懷裡的身體燙得驚人,裴寧端低頭,手上沒有動作,克製地叫她:“池艾。”
池艾無意識地應了聲,癱軟著,毫無行動能力。
裴寧端隻能先將她帶回車上。
她給池艾喂了水,但沒喝幾口池艾就捂著胃開始發作,昏暈中甚至還記得打開車門,沒讓嘔吐物弄臟車子。
裴寧端跟著下車,池艾跪在花壇邊,一手扶著地麵,咳聲不斷,背脊抖動,像要把五臟六腑一起嘔出去。
藥裡或許還有自白劑的成分,她邊吐邊哭,裴寧端在旁等著,聽見她時不時蹦出幾個死邏輯的字眼,譬如“齊戴”“死王八蛋”,還有“卓藝”和“銀映”。
裴寧端甚至從她口中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