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可想了想,道:“有個小孩,一直跟著我。眼睛有點黑,有眼白的話應該會像死魚眼。”
她開了一個小玩笑。
簡從臉頓時白了,手不斷扳著身後冰涼的門把手,無意識地貼著門顫動肩膀,身體涼了一個度。
“我們會死在這的!”她喃喃:“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那扇門是自己合上的,可就現在這情況,恐怕說出來也不會信。
明顯是有人不想讓她走,故意而為的。
“我剛才看到他了,他身上全是傷口,流了滿身血,整張臉貼在窗戶上叫我,讓我陪他玩。”俞可扶著她的身體,輕聲說:“他一直跟著我,但又時隱時現,我被盯上了。”
簡從嚇懵了,一張臉從灰白變成了慘白:“他要你陪他玩,你答應他了?沒有?那就好,那就好,還不回要了你的命。”
“之後該如何,我要怎麼辦?”
“你沒答應他,也沒惹怒他,沒關係,隻要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們找到鑰匙就可以出去了。”簡從瘦的隻剩骨節的手隔著衣料抓住她。
她愈發慌張,瞪圓了雙眼。
俞可抬手手,安撫地拍拍她:“鑰匙?”
“出去的東西,沒有鑰匙的話,我們要永遠困在這裡,永遠永遠……都無法出去。”
大片黑暗遮蔽大半的地方,隻有幾盞微弱燈光投射在地板上,簡從看著心裡不安到了極點。
手下這個丫頭變得很有眼力見,給自己搬來一個凳子,橙色凳子靠牆勉強立著,她坐在上麵強裝鎮定。
但表情還是出賣了她:“出不去的,食堂除了早中晚三個時間的飯點可以進來,其餘時間都打不開這個門,我們會被困在魘裡!”
整合完現有線索,很容易就找到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不過新出現的名詞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問:“魘是什麼?”
“精神純度,魘是精神純度低的人類衍生出的巨大混沌體,裡麵全都是雜念和碎片,還有不願意消散的魂,交雜在裡麵形成了魘。”簡從漸漸平定下心情,不再慌忙:“很多人不願意進入魘中就是因為裡麵雜念過多,被影響心神後會逐漸瘋魔,最後變得不人不鬼。”
簡從深吸一口氣,她早些年見過魘,偶然間也進去過兩次,隻不過都是躲在後麵當個跟班,不過比起俞可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多了。
她想起從前聽過有關魘的記憶,分析起現下的情況:“這個食堂,十年前被一場大火燒掉,當時幾乎所有人被困在食堂裡都死在火裡,而能把整個食堂包裹的魘就足夠證明魂本身很強大,你說的那個男孩,應該是附屬。”
“附屬?”
“對,魂在死後會逐漸形成魘,魘的大小根據魂的強弱而定,而有的魂足夠強大可以把領一個魂當做自己的附屬,一起存在魘裡。”越說簡從越覺得苦澀,“當年的人全都死完了,沒人知道放火的是誰,也不知道原因。我們無法解開這個魘。”
十年前一場大火燃燒了上百人的生命,僅存的人也被上層人分散,不知道都去了什麼地方。
“後來第二年,工廠重新招人,這個食堂重建到一半生出了魘,接二連三地死了很多人,再後來就廢棄了。”
這地方漏風,有些冷。
俞可壓著露出的皮膚,壓低嗓音輕輕道:“那後來呢?”
“後來?哪有後來?死了的人就沒用了,能裹個草席丟亂葬崗都是給他們臉麵。”
“……”
上百人死在這裡,這工廠沒有在新聞上被萬人唾罵,還能繼續招人,經營到現在也是神奇,居然沒被外麵人的唾沫淹死。
簡從搖搖頭,扯著她往雜物間去:“驚動了,那場火燒了一天一夜,把這裡全都燒了個乾淨,但是上頭的動了點關係,把事情給蓋過去了。”
“那些人的家人呢?”
“給了些錢,就打發了。”簡從挑挑撿撿,從裡麵找到一個掉漆的滅火器:“工廠這麼大,上頭的人不可能說關就關,更何況這兒那麼賺錢,他們怎麼可能放棄。”
手環上的燈光亮了幾下,是紅色光芒,估計是催她回去。
俞可瞄了一眼,抬手擺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