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嫋冷冷看著他,手術刀在指尖摩挲。
寧所長繼續說:“本來我今天是不願意來的,你這孩子死倔說多少次都不聽,但你知道張大少爺為了讓我來給了多少麼,”他伸出幾根手指,“這個數!這麼多錢夠我好幾年的了!他這個數都給得起,小嫋你信叔,跟了他絕對少不了你的!”
他手指一摸下巴,已經能想到如果沈依嫋跟了張大少爺以後日子過的有多滋潤,沒準以後這丫頭回來還要謝謝自己為她瞻前顧後,然後就又是一大筆的錢到手上,到時候再加上張大少爺承諾事成後給的那些……
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沈依嫋鋒利的手術刀插進塑料模特手上,刀尖沒入整整三公分,嚇得寧所長臉上的肉都顫了一下。
“哎呦你看你這孩子,就是不經說,我就是來提個建議,你好好考慮考慮,叔沒啥彆的意思啊哈哈。”寧所長乾巴巴打著哈哈,“那沒什麼事了,叔就先走了,不打擾你這孩子工作。”
“哢噠。”
門口處傳來關門聲,白日如晝的天氣順著窗戶吹進冷風,關上窗戶,沈依嫋深沉的眸色眼底愈發濃稠,恍若墜入深淵。
桌子上的病曆本被風吹開幾頁,照片空白的那一夜旁邊用黑色水筆寫著兩個很難辨認的字體,筆畫連在一起很難認出。
簡從,女,19xx年生,行為思想異常,產生幻覺,且伴有思維混亂等症狀。
目光下移,沈依嫋記得她這幾天聽過她的消息,似乎是被安排去打掃那棟廢棄食堂了。
她遙遙望過去,看到被遮掩了一半的開始重建的食堂。
*
俞可不信鬼神,這點在簡從第三次雙手合十嘴裡念叨“神明保佑”時變得格外明顯。
這個破廚房被翻了個底朝天,除了那三袋垃圾再沒了其他東西,案台上的調味料要麼發臭要麼發酸,刀具生鏽胡亂擺在一邊,下麵大開的櫃門是俞可翻找了三四遍的結果。
她這樣忙來忙去漫無目的地找,張小榮都看不下去了:“你在找什麼?至於把這兒翻成這樣?”
俞可閉眼:“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張小榮下意識問。
”我以前有根鋼筆,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給我的,我一直隨身攜帶,不過後來我把它弄丟了。”她又睜眼:“可惜了,她知道了會傷心吧。”
這語氣,聽的張小榮都不禁安慰她。
“誒,不就是一根鋼筆麼。我爸爸也送給我過一個筆記本,我特彆喜歡帶在身上,有一次我把它弄丟了爸爸也沒有罵我,反而幫我把它找了回來。”張小榮寬慰她:“一根鋼筆而已,她不會傷心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俞可翹起嘴角,“真是謝謝你。”
第一次聽人說謝謝自己,張小榮偷偷爬回袋子裡鎖在一角,嘴角開裂微微上揚,露出了第一個不那麼可怕的笑容。
如果他還是一個正常的人,大概早已經滿臉通紅。
話題稀裡糊塗拐到了鋼筆上,簡從不明白這丫頭到底為什麼還有心思在這裡提什麼鋼筆,她真的不覺得待在這地方滲人麼?
簡從滿腦袋不樂意:“你是不是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