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逍邊走邊安撫道：“你會用嗎？不會我教你。”
少幽有些犯困，道：“我聽小老虎講過。”
“他懂什麼？”
明逍解釋道：“觀天鏡並非誰都能動用，我交予你時，並未告訴你法訣。”
少幽一聽，從他背上跳了下來，轉到他跟前道：“我講錯了，你是真壞。”
明逍道：“是誰更壞？”
少幽道：“你，就是你。”
明逍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
跟小狐狸是不能講理的。
否則就會進入類似的對話循環。
明逍搖了搖頭，道：“觀天鏡拿出來。”
少幽將鏡子拋在半空中。
明逍對著鏡麵施法，溫聲道：“想著你娘的模樣，伸手貼在鏡上。”
少幽閉上眼睛，想著狐千璃沉睡的畫麵，將手貼在了鏡麵上。
觀天鏡毫無動靜。
明逍皺了皺眉，換了個手印，再次施法。
少幽睜開眼睛，忽然見鏡中出現了一副黑漆漆的畫麵，什麼也看不清。
明逍沉思片刻，道：“什麼都照不見麼？那倒是稀奇。”
縱然是天宮魔宮，也能顯出畫麵。
沒道理一處不顯。
除非那處地方，連觀天鏡這等神器都覺得恐懼，而不敢照見。
“算了。”
少幽拿著鏡子，還給了明逍，臉上並無失落之意，道：“倘若那麼簡單，早該找到了。”
失憶前的他是魔尊。
能力並不弱於天帝。
想來各種方法與寶物都試過了。
兩人並肩而行，慢悠悠地走在夜中，倒也不覺得無趣。
“你說你是因傷重變回幼年模樣，你娘魂魄離體，而魔尊也閉關了。”
明逍忽然道：“看來魔界出了不小的事。”
少幽很自然地回道：“不清楚，其實我記憶還沒完全恢複呢。”
明逍倏而停下腳步，看著他道：“那你傷勢如何？”
紅團子整天活蹦亂跳的。
明逍倒真沒看出來受過重傷。
而且瑤池水都泡了好多回，再重的傷也應是無礙了。
他隻是忍不住多問一句。
少幽走到樹旁，躺倒在樹梢上，單手枕在腦後，歎道：“白天還是會變回幼年模樣，晚上才能變回來。”
他沒骨頭似得，懶洋洋地躺在那，紅衣單薄如輕紗，被夜風一吹，右肩便露在了外麵。
明逍移開目光，道：“鬥篷呢？不是帶出來了麼。”
他們地位擺在這，身上的衣物自然非凡品，可隨體態變換。
“我又不冷。”
“披上。”
少幽翻了個身，道：“天天裹著鬥篷，好悶。你又不是我爹，管那麼多。”
明逍直接走過去，抬手將他衣服拉好，道：“長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了？”
少幽無所謂地道：“天亮就變小了，你想怎麼管怎麼管。”
明逍這才想起一件事來，皺眉道：“你變回幼年狀態，心智也變回去了？”
“是啊，所以天天被你欺負。”
少幽半撐起身，盯著他道：“還說要跟我睡覺，來，怕你啊。”
明逍看他動作，下意識便伸手護在樹旁。
少幽見此，眼中溢出笑意，鬆開著力的手，毫無防備地落了下來。
黎明降臨，仿佛一隻金色的巨掌撥開夜幕，晨光自雲層中迸射，透過樹縫照在了少幽身上。
紅衣廣袖渡金影，乘風欲飛飄然態，恍惚間竟不似真人。
明逍微微闔眼，接住了他。
“呦！”
明逍低頭，對上了紅團子無辜的大眼睛。
鬥篷裹在身上，跟跑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
明逍揪住他耳朵，捏了捏，笑了笑道：“長大後連耳朵跟尾巴也藏起來了？”
紅團子縮回尾巴，扭臉，一副“你在說什麼聽不懂”的表情。
明逍抱著他往回走，叮囑道：“你的身份，暫且不要告訴旁人。”
紅團子依偎在他懷裡，作乖巧狀。
明逍道：“現在來裝乖，你可厲害得很，九闌劍醉心花，一個接著一個，哪天我不注意，天帝之位也被你篡了。”
紅團子做了個“不感興趣”的手勢。
明逍抓住他尾巴，揉了揉。
“呦！”
紅團子搶回尾巴，抱在懷裡，道：“龍，輸了，玩！”
明逍道：“這倒記得清楚，現在不行。”
紅團子道：“好，吧！”
他打了個哈欠，趴在明逍肩頭打瞌睡。
“咦？陛下，那麼早你就帶小妖怪出去玩了？”
李盈袖正在院中晨練，看見明逍抱著紅團子走進來，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道：“我還以為你們在屋裡睡覺。”
明逍“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小妖怪還小，長身體呢，您可彆由著他不睡覺亂跑。”
李盈袖愁死了，指著紅團子道：“看看，這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紅團子睜開一隻眼，衝她做了個鬼臉，趴到另一邊肩膀繼續睡。
“陛下？”
老龜從對麵走來，也有些驚訝，隨即便道：“神將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明逍淡道：“什麼事？”
老龜回道：“說是攻島之事還需商量，不過依老奴來看，隻怕是為了昆副將。陛下有所不知，昆副將此刻還被關在牢裡。”
明逍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昆楠身上的確有些問題，或許，能借此試一試明玨的邪神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