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不記得我了?(1 / 2)

小夜燈 一個米餅 3939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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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了將近半個小時,沈玉琢吃完先行離桌,薑堯等他出了餐廳,起身幫陳姨一起收拾剩下的飯菜。

陳姨這次沒攔著不讓他乾,等他把碗筷拿到水槽,還幫他找出一副塑膠手套,“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洗碗的時候戴上,不然多傷手啊。”

薑堯點頭,把手套戴上,拿起一塊海綿,陳姨站在旁邊一邊處理剩菜,一邊說:“你呀,彆總是搶我的活兒,你說我在這裡按月拿著工資,總不能啥也不乾是不是。”

薑堯沒有吱聲,認認真真地洗著碗。

陳姨無奈地瞅了他一眼,把兩份剩菜裝進保鮮盒裡,放進一個帆布袋,準備晚上帶回家。她在沈玉琢家裡上了將近十年的班,白天過來做飯打掃,晚上收拾乾淨,再帶一些剩菜回家跟家裡那位湊合一頓。

薑堯是七年前來的沈家,來的時候豆丁點兒大,個兒也不高,頭發長得能蓋住眼睛,一身臟兮兮且不合體的衣服套在身上,像是老家村東頭沒人要的小叫花子。

陳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對他印象不好,以為他不講衛生,走進了才發現他臟兮兮的衣服上麵竟然還有淡淡的肥皂味,那左一塊右一塊的汙漬是常年累積而成,早就洗不掉了。她心想這孩子也就七八歲,後來一問才知道,竟然已經十歲了。

把他送來的人是陳姨在家政公司認識的一位同事,那位同事也在沈玉琢家裡上過班,辭職之後才由陳姨過來頂替。

那位同事知道沈玉琢有手藝,便不遠千裡地跑了一趟,把這孩子送了過來,想讓沈玉琢收他為徒,教教他。

陳姨雖然在沈家上班,但是對沈家的事情了解得並不太多,隻知道沈家以前是做陶瓷買賣的,往上數三代都是燒窯製瓷的大戶,有好幾個窯廠,做的是進出口的生意。在這座小城裡,像沈玉琢這麼大歲數的人,多是趕上風口投資或是拆遷賠錢富起來的富一代,但是沈家,到了沈玉琢這裡,都已經不知道富了多少代了,家底厚實的能把人嚇死。

聽說沈玉琢還有個哥哥,長著一顆特彆會賺錢的腦袋,什麼電子、股票、地產,哪個賺錢乾哪個,窯廠也由最開始的人工燒窯、手工拉坯,變成了全自動化生產,漸漸地,窯裡會製瓷的人越來越少,會調試機器的人卻越來越多。

沈玉琢無法接受自己從小學習的技藝最終被機器取代,一怒之下跟他哥分了家,隻給自己留了這麼一棟四合院。

陳姨那時不知道薑堯和同事是什麼關係,趁著沈玉琢不在的時候,將同事拉到一邊,隨口問了幾句。

那位同事姓王,比陳姨大兩三歲,大家都喊她王姐。

王姐說,薑堯是她鄰居家的小孩,四歲半的時候,父母因為意外走了,孩子可憐,這麼多年一直輾轉寄居在各個親戚家裡,最開始,他們那片兒說要拆遷,親戚們就一起立了一份協議,每家每戶養他半年,等以後房子拆了,拆遷款平分,可左等右等,拆遷的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個“老舊小區換新顏”的公告。

說是換新顏,不過就是外立麵加樓道牆壁粉刷,主打一個金玉其外敗絮還在其中的表麵光鮮。

王姐對於拆遷這個事一直無所謂,畢竟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她住自己的老房子住出了感情,真要拆了她還舍不得,但她舍不得,不代表所有人都舍不得,薑堯家裡的那群親戚一聽房子不拆了,對薑堯的態度也發生了不小的轉變,後來不知道是誰提議把房子賣了,賣房的錢一樣可以平分,卻忽略了隨著年齡的增長,薑堯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他不同意賣房,獨自一人跑回了家。

王姐從嵐城回去的時候,薑堯已經一個人生活了快一年了。她不知道那些親戚是怎麼對他的,隻知道他又矮又瘦,戒備心強,根本沒有同齡小孩該有的天真活力,他對王姐的印象不深,卻認識王姐的老公,畢竟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又都是住在一樓,帶個小院,隔個柵欄就能碰麵。

王姐的老公跟薑堯的父親關係不錯,瞧這孩子可憐,就偶爾幫襯。

可能幫襯一時,卻幫不了一輩子,再加上他有個彆親戚對房子還不死心,時常過來騷擾,有一次還鬨到了學校。

由於親戚們居住的地方不太平均,導致薑堯那些年不是在轉學就是在轉學的路上,他在學校沒有朋友,老師對於他的具體情況也不太了解,加上親戚那麼一鬨,讓他在學校的處境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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