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雪腳步一頓,“化形?”
葉蓬舟點頭,“化形之術不是青溟山的絕活嗎?”
逢雪:“……我不會。”
葉蓬舟微怔,“怎會?你可是淩雲真人的親傳。”他話音剛落,素來剛強的少女抿緊了唇,憤然看了他一眼,彆過了臉,冷聲冷氣地回:“我就是不會!你有本事自己去變。”
“啪。”葉蓬舟自覺失言,拍了自己一巴掌,笑道:“自然,誰說淩雲真人的親傳便要精通術法呢?我看小仙姑劍術通神,何須去使術法,分明是逍遙人間的劍仙!”
逢雪心中激蕩的熱血逐漸平息,雪白臉頰漫上羞紅。她意識到是自己反應過激,想到兩世了,還為這件事置氣,不由心中羞愧。
她垂下眉眼,低聲說:“是我語氣不好。”
葉蓬舟不知從哪裡掏出枝筆,“正巧,我也不會變形之法。但妖怪嘛,總要有副妖怪的模樣,小仙姑,我來給你畫幾撇胡子上去。以前我同阿要他們行酒令,誰輸了,便要在誰的麵上畫胡子豬鼻王八蛋,彆說,我畫得還挺好!”
幾筆過後,兩人雪白的麵上多了幾撇胡子。
逢雪看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說:“我怎麼看著像貓呢?”
葉蓬舟看著她,也忍不住笑道:“管他阿貓阿狗,不是人樣就行!”
兩人褪去身上外袍,換上被黃皮子味浸透的道袍,又記住此處後,走出煉丹院子。
這是個富麗堂皇的大院,花園花開錦簇,綠樹如茵,亭台樓閣,錯落有致。
他們藏在暗處,見許多小妖怪端著各種蔬果美酒,在林中穿梭。小妖們穿著人的衣服,臉上俱戴著一個遮住麵容的紗笠。
逢雪摸了摸臉,明白過來,“它們想修煉成人,學著人走路和穿衣,還故意用紗笠遮住了麵容。”
這有可能是宴會主人故意附庸風雅窮講究。
畢竟就算戴著鬥笠,這些小妖怪也看上去妖模妖樣奇形怪狀,有的裙子下露出兩個蹄子,有的舉木托的手長滿了毛,有的則扭來扭去根沒骨頭似的。
連形都沒有化好、走路都不會的小妖怪,說不定全是被強抓來的。
倒方便了他們。
逢雪利落打暈兩個小妖怪,和葉蓬舟一人一個鬥笠,從容混進妖精隊伍裡。
“看來胡子是白畫了。”葉蓬舟小聲說。
逢雪“嗯”了聲,“幸好你就畫了幾筆。”
葉蓬舟:“但……”
“但什麼?”
葉蓬舟想起少女畫著貓須杏眼圓圓看他的模樣,臉上一熱,“沒、沒什麼。”
逢雪:“扭扭捏捏。”
兩人混入妖怪隊伍,這些小妖他們並不在意,隻在意那位饅頭山君。盛宴擺好,明亮的月色裡,幾隻鳥精在娉婷起舞,身形清靈,彩帶飄飛。
一個頭戴黑紗鬥笠,比院牆高出一個頭的妖怪走了出來。
看他露出的蹄子,是隻野豬精。
它大聲道:“宴席備好,賓客入座。”
逢雪循聲回頭望去,擰了擰眉毛,心想,好重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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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舉行玄門盛會,青溟山的弟子們俱忙碌起來,除了每日的功課,還要招待賓客、交流道理、每日灑掃……
圓月懸在夜空。
夜深,弟子們多結束一日忙碌,在疲乏中進入夢鄉。
易求一易存二前兩天山中鬥毆,被戒律堂罰打了幾十竹棒,又被罰來掃山階。
他們一瘸一拐從山腳掃到門前,肩膀上幾點白,是鳥兒留下的痕跡。
“哥,我的手腳都麻了。”易存二苦著臉埋怨。
易求一拿著掃帚,慢慢爬上山階,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山階上玉人靜立,微風幾許,吹得她鬢發拂動。
她眉目秀美,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