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
他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看封淩,有點一言難儘。
繞了一圈,隻是送花啊。
攥了攥手裡的粉寶石,阿童說:“他也是喜歡花的,就是玫瑰一定要奧斯汀花型,百合必須是重瓣無香無芯,鬱金香也要重瓣,哦,大飛燕他挺喜歡的,必須是肯尼亞進口且做過采後處理,不能掉瓣的。”
封淩:“……”
怎麼說,粉寶石給的值,信息量挺大。
封淩從未買過花,他唯一送過花的人是媽媽,那花也是在自家院子剪的。
他對花幾乎沒了解,但有個經常送花的發小。
封淩:[我要給沈淮送花,有比較好的花店嗎?]
秦東穀:[……]
送花啊,這開頭有點俗了吧。
秦東穀:[你有什麼新計劃了嗎?]
封淩:[嗯,我就對他好。]
秦東穀:[你不怕被當朋友發好人卡?]
封淩:[我會親密點。]
秦東穀:[你不怕被當變態?]
封淩:[我就說是炒cp。]
秦東穀:[……]
秦東穀:[牛逼啊封淩!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秦東穀:[那他真當炒cp了怎麼辦?]
封淩:[我真心對他,等到殺青那天就跟他表白,還有一個多月,總能讓他意識到我的真誠吧。]
秦東穀:[行,全力支持!你想要什麼花都給你弄來。]
雖然他覺得有點傻,但沈淮在感情上也是空白的,說不定正好打到了呢。
秦東穀:[今天有進度嗎?]
封淩捏了下似乎還在燙的耳朵,沒回他。
封淩生日第二天下午,沈淮請假去外地拍廣告。
封淩忙請了劇組的人去吃飯,生日那天說好的,不算突兀。
他包下一家餐廳,劇組裡的人毫無顧忌地敞開吃,餐廳裡氣氛輕鬆熱鬨。
“吃了這麼久盒飯,終於能吃頓大餐了。”
“真的好好吃,可惜沈老師不在。”
封淩斂眉輕笑。
當天晚上回去後他發了朋友圈。
七個小時沒見,封淩給沈淮發消息。
封淩:[沈老師,你睡了嗎?]
沈淮:[剛洗完,還沒睡。]
封淩:[生日那天說請組裡人吃飯,今天有時間就去了,味道很好,可惜沈老師不在。]
正坐靠坐在床上的沈淮揚眉,唇邊帶了點笑意。
沈淮:[啊,我沒這份福氣。]
封淩:[有的,沈老師回來我請你吃更好的,好不好?]
沈淮抿了抿唇,笑意在唇角綻開。
沈淮:[行。]
封淩:[沈老師想吃什麼?]
沈淮:[牛排吧。]
封淩:[我也喜歡吃牛排。]
當然知道你喜歡吃牛排。沈淮想。
封淩:[去外麵吃不方便,我們就在酒店房間吃?]
封淩:[明晚回來就吃行嗎?]
沈淮:[行。]
唇角的笑越來越大,沈淮拿著手機低聲笑起來。
直男的小心思竟然可以這麼可愛。
另一邊,封淩對著手機也在笑,笑著開始準備。
第二天去片場前跟酒店前台打好招呼,讓花店的人來裝飾他的房間。
在片場一有時間就給花店的人視頻看現場。
跟導演磨到下午六點匆匆回來。
封淩選的主花是肯尼亞大飛燕,顏色是淺藍和白色,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覺得這種花確實值得沈淮喜歡。
精選的肯尼亞大飛燕花枝一米五以上,每一枝上綻放簇簇靈動輕盈的花朵。
高高的枝條,藍白的花朵,布滿江景客廳,仙氣唯美。
空氣中一層淡淡的草香,大概是科尼亞農場草地的香氣。
之前封淩在手機上單看一枝沒覺得,看著滿屋的大飛燕才覺得有點熟悉。
他心下一動,調出手機中的資料,找到了熟悉的來源。
這是他媽媽在米蘭辦的第一場高定秀,秀場的主題花。
封淩再次看向這些花,嘴角不由帶出笑。
他好奇地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這種花的資料,沒想到看到了沈淮的照片。
沈淮出道第一個頂刊封麵,就是在肯尼亞大飛燕花叢中拍的。
仿佛被奇妙的緣分擊了一下。
他輕輕摸了一下花朵,彎腰手指移到花枝上晃了晃。
不掉花瓣。
接著換另一枝。
大概試了幾十枝,廚師和食材到了,封淩結束了這種幼稚行為,他開始不斷看手機。
六點四十,本該在飛機上的沈淮給他發來一條消息。
沈淮:[封淩,我這邊有點事耽擱了,今晚沒法回去了。]
封淩一愣,滿滿的期待和些微的緊張與興奮,好像忽地被一塊沉重的冰塊壓下了,他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
他看了眼房間,深深呼了口氣。
封淩:[好,彆著急,改天再吃。]
他放下手機讓廚師先離開,專門飛過來的廚師見他眉眼間的煩躁和不耐,沒敢多說,沉默離開。
封淩在房間坐了不知多久,拿出手機正要點外賣時,看到手機上推送的消息,猛地站起來。
一個月內沈淮上了兩次讓粉絲提心吊膽的熱搜。
上次是在片場墜湖,這次是墜馬。
熱搜過一個小時才爆出來,隻有兩張模糊的照片。
現在隻知道他側身墜落,胳膊和肩膀骨折,第一時間被送去醫院。
封淩看到他襯衫上的血,頭嗡嗡地響,已經不隻是煩躁。
早上七點二十,阿童收到的封淩電話,“在哪家醫院?”
阿童:“乾嘛?”
封淩:“我來x城了,馬上過去。”
阿童:“……”
不用阿童說,空姐過來提醒他,“先生,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阿童最後聽到的是封淩的一句臟話。
他看著旁邊閉眼睡覺的沈淮,覺得這兩個人都有點問題。
一個綁著繃帶,天還沒亮就從醫院起來趕飛機,一定要回去。
另一個大半夜地趕過來。
買機票的時候,阿童看了兩個城市沒有晚上的航班,封淩就算有私人飛機也來不及申請航線,所以他是坐火車過來的,火車還沒有直達的。
“……”
看著沈淮疲憊蒼白的臉,沒阿童叫醒他說這件事。
下了飛機,坐上去片場的車,阿童看了看沈淮的胳膊,小聲問:“疼嗎?”
沈淮抿了抿乾燥的唇,聲音發啞,“有點,沒事,沒那麼疼了。”
阿童猶豫了下,“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反正封淩沒在片場。”
沈淮轉頭看向他,眼睛裡有點細微的紅血絲,“他怎麼不在?”
“他去x城了,我們飛機起飛的時候他剛到。”
“……”
阿童第一次在沈淮臉上看到這種煩躁又無奈的神情。
不知道封淩怎麼做到的,他隻比他們晚了三個小時到片場。
他到劇組時沈淮正坐在片場最外麵的椅子上,胳膊上綁著繃帶,繃帶另一邊在脖子上,僵硬地垂在身前。
一夜沒合眼的封淩,隻鬆氣一秒,更洶湧的說不清的氣衝擊著他的胸腔。
他快步走到沈淮麵前,眉眼間一層厚重的戾氣,“沈淮,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
沈淮眼裡剛生出的亮度,一垂睫毛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