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彥明開來的是一輛非常低調,可以淹沒在車流中的銀色大眾汽車。
沈淮走過去時,左彥明對沈淮說:“坐後麵。”
沈淮停下腳步,若有所覺地看向後麵的車窗,車窗是防窺的,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人麵對有所察覺但又未知的事時,很容易緊繃。
他後麵就是阿童和劇組的人,又相信左彥明,隻停頓了幾秒,就打開車門。
車門打開的瞬間,沈淮剛看清裡麵的人,就被護著頭拽進了車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到封淩腿上。
封淩鼻尖蹭著他的,差一點就要吻上來。
顧及到左彥明在車裡,他隻是聞了聞沈淮的味道,克製地仰頭擦了一下他的唇。
乾燥的唇快速地擦過,留下一層酥麻,沈淮呼吸一顫,仰頭碰了下他的鼻子。
此時才知道,他真的很想他。
封淩本就在壓抑著,被他這一個小動作撩得呼吸不穩,不知道有多希望左彥明消失在車裡。
快速地把沈淮抱到腿上幾十秒,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把他移到旁邊座位上。
兩人看著非常正常地坐在後麵,左彥明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兩隻手緊緊握著。
一開始是急躁地握在一起,握了兩秒後,封淩的手指一根根插入他的指縫中,覆在他手背上跟他十指交叉。
沈淮手指側麵的皮膚從沒使用過,暴露的也少,異常細膩,被他用堅硬地指甲擠開,多年跳舞散打的手指強硬地插進時,不適應地收緊。
十指略顯扭曲地緊緊纏在一起。
封淩的掌心非常滾燙,像是在發高燒,熨在沈淮手背上,熱度一直傳到他的耳根。
沈淮抿了下唇,用非常平靜地聲音問:“你怎麼來了?”
封淩答非所問,“今天周六。”
沈淮卻明白了封淩的意思,今天周六,他早早來這裡,可以在這裡待一個周末。
或許是,今天周六,他們還沒聯係。
沈淮:“娛樂圈還有周幾的說法嗎?”
並沒有工作日和雙休日一說。
封淩抓緊他的手,轉頭看向他,目光在他耳朵上遊移,最後定在他耳後那顆小紅痣上。
小紅痣下就是黑色的製服和灰銀色閃著冷光的肩章。
封淩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聲音堪堪維持在正常水平,“我來是有工作要做。”
“對,封總帶了股份贈與合同來給你簽。”
左彥明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來緩解一下他的尷尬。
後麵兩人什麼也沒做,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空氣有點熱,有種自己頭頂過於亮的感覺。
就坐立難安,視線總是有意識地避開後視鏡,尷尬地盯著方向盤。
他不應該在車裡,應該在車底。
沈淮“嗯”了一聲,他這才明白左彥明對他招手時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如果是被封淩逼著來給他打掩護,他應該笑不出來。
“我拿合同跟你簽,再給你講一下。”封淩說。
沈淮耳朵上拂上一股溫熱的氣息,封淩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他更近了一點。
左彥明終於找到借口下車,“你們聊合同的事,我去跟導演說幾句話。”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應他,他剛關上車門,封淩就咬住了沈淮的耳朵。
這人剛答應他不會再咬他,一見麵就自己打臉。
不過沈淮這時候拒絕不了他,隻叮囑他:“輕點,彆留下痕跡。”
他再次被封淩緊箍住腰,封淩的上牙咬在他耳廓上,下牙磨在他耳後小窩裡的胎記上。
他的半邊耳朵陷在他的口中。
“沈老師,我不聯係你,你就不會聯係我是嗎?”
封淩抽空貼著他的耳朵說。
沈淮耳朵被他咬得嗡嗡作響,在一片粘膩的水聲中,勉強聽清他的聲音。
他剛要說“當然”,封淩忽然又重又濕地吻在他耳後的紅痣上。
沈淮難耐地向後仰了仰頭,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鬆嘴!”
封淩沒有鬆口,報複性地。
那天沈淮從他辦公室離開後,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浸在興奮和愉悅中,他早早地處理完工作,隨便吃了點飯,就在沈淮小區附近的咖啡館等他。
他急不可耐。
可他忍著沒給沈淮發消息。
沈淮的職業注定他不能長時間地在他身邊,他要忍要習慣這種相處模式。
而且他不想讓沈淮感到他占有欲,不能讓他以為他有控製欲。
等到九點他才克製地給沈淮發了一條消息,沒想到得到沈淮已經進組的消息。
誰也不知道他當時的心情。
不隻是當晚的期待和等待一場空。
他以為他們還有一天的相處時間,他精細地計劃好了每個小時,寫公司年度計劃用心程度也不過如此。
更讓他咬牙切齒的是,他生氣那一下沒回消息,沈淮竟一直沒理他。
“沈淮,你怎麼這麼會折磨人?”
他的手伸到沈淮領口處,沈淮拽住他的手,“彆弄亂了製服。”
他等下還要拍戲。
說到這裡,封淩胸腔裡的火燒得更重,冒著酸澀的煙火氣。
他在車裡一直盯著沈淮,身穿製服的他腰圍完全無法隱藏,一雙腿筆直修長,每一步軍靴都踩在他心上。
也在彆人心上。
他看得很清楚,片場不少人視線都隨著他而移動,眼神並不全是清明的。
“沈老師,你知道你穿這身衣服有多少人盯著看嗎?”
他手指又移到沈淮耳邊的頭發上,“頭發也剪短了,耳朵這裡也被很多人看到了。”
沈淮的新造型,確實剪短了一點頭發,好看的鹿耳沒怎麼遮掩地露出來,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沈淮抬眼看向封淩,瞥見他眉眼間濃濃的煩躁,幾乎要凝成戾氣來。
裡麵的苦悶是顯而易見的。
不管怎麼說,不告而彆確實他有錯。
沈淮想了一下,修長而柔軟的手撫上封淩淩厲的下頜,抿了抿唇,漂亮水潤的眼睛看向他,輕聲說:“他們看又怎麼樣,也隻能看,隻有你一個人能碰,能弄亂它們。”
“……”封淩呼吸頓時錯亂粗重,他幾乎要爆炸了。
他咬牙切齒地握住沈淮的後頸按向自己。
沈淮手移到他的後腦勺,在最後一點距離和時間裡提醒他,“彆留下痕跡。”
不能在唇上留下痕跡,隻想向內探索,深深地。
沈淮被他勒纏得喘不過氣,用力向後拽了下他的頭發,試圖讓他輕一點。
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封淩把他黑色軍官上衣從腰帶中扯出來,順勢而上。
左彥明從車裡出來向片場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車安安靜靜的,他卻有種他的小破車承不起這兩個大人物的感覺。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他還是開一輛好點的車出來吧。
他搖了搖頭,把腦子裡的東西甩出去,帶上笑走向導演。
“沈淮有份合同要看,我來問問他在劇組的表現。”
表現當然好啊,導演說不出一點不好,因為他太好都襯得彆人不好了。
導演熱情地說:“沈老師是我見過最好的演員了,是我們給他拖後腿了。”
“您可彆這麼說,沈淮他承不起這樣的誇獎。”
“是真的。”導演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痛苦望天的梁揚,“根本跟不上沈老師的戲。”
沈淮沒在這裡,梁揚恢複了他活潑奔放的性子,不服氣地說:“這能怪我嗎,我一個剛進新手村的小可憐,第一次就撞上了天仙boss。”
“這個boss平時就無敵了,今天還穿了無敵加倍的裝備。”
左彥明:“……”
他一看就這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你多跟他相處相處,這種……嗯,這種情況就會緩解了。”他說。
梁揚臉一下就紅了,“私下相處嗎?”
左彥明:“……”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他們這邊聊著時,劇組開始放午飯了,梁揚向左彥明車那裡看了一眼,“沈老師還沒看完合同嗎?他不出來吃飯嗎?”
左彥明有點緊繃,他剛要說話,沈淮從背向片場的車門裡走了出來
左彥明神情一鬆,“你們吃著,我去看看。”
沈淮並沒有走進片場,他直接走到了不遠處的保姆車裡。
導演見狀喊阿童,“給沈老師帶一份飯去吧?”
阿童:“等會兒。”
“?”為什麼要等會兒?
阿童真的等了一會兒才拿著飯進去,他剛進去不到一分鐘,梁揚的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手機差點沒被他扔出去。
“沈老師給我打電話!”
“……”導演無奈地說:“你怕什麼,接啊。”
他看到梁揚緊張地接了電話,聽了一句就開始不住點頭。
導演又是一陣無語,是不是傻啊,點頭沈老師又看不見。
“沈老師要給我講戲!”掛了電話他又驚訝地說。
“那你去啊!多難得的機會!”
梁揚上車時,沈淮正在吃飯。
他可能是在吃又辣又燙的東西,嘴唇都被燙紅了,豔麗非常。
梁揚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視線落在旁邊的阿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