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淩手指緊攥在手機上,隻因為沈淮一句話,額頭的青筋又跳了出來。
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有這樣的人。
沉重的腳終於抬起來,卻是向相反的方向。
“先生,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正要檢票的封淩,剛拿出機票,調頭就走了。
他薄唇緊抿,腳步又快又沉,帶著一股狠厲的氣勢,看起來像是要跟人打架。
沈淮給封淩發了消息後,就貼在枕頭上睡著了。
他沒再看手機,以為封淩已經坐上飛機回去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淮身上忽然壓下一個人,當脖子上傳來啃噬的疼痛時,他從睡夢中驚醒,掀開眼皮。
在黯淡的光線中,看到封淩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時,沈淮以為其實他沒醒,還在做夢。
直到脖頸上又傳來一陣刺痛,伴著滾燙呼吸。
沈淮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麼沒走?”
封淩將他抱起來,緊緊按到懷裡,在他脖頸間陰狠又懊惱地說:“我怎麼走?我根本走不了!”
“沈淮,你知道你多會折磨人嗎?”
沈淮:“……”
“那你明天的工作?”他悶哼了一聲,開始意識到不妙。
“五點有高鐵。”
沈淮:“……”
“沈老師,你感受到了嗎?”封淩緊緊把他按到身上,“我真的離不開,甚至不想再做什麼京珀娛樂總裁。”
恨不得每秒都待在他身邊。
沈淮還是有些愣,直到清楚又直觀地感受到封淩現在不好控製的狀態,他下意識想要後退。
但腰上有力的胳膊不允許他退絲毫,意識到他要後退,那雙胳膊箍得更緊,人也更緊繃。
像是意識到救命的獵物要逃跑的饑餓獸類。
“沈老師要對你說的話負責。”封淩吸夠了他脖頸的氣息,重新把他按躺到床上。
他掀開羽絨被,陷入要命的溫軟中。
當沈淮雙手被按在床上,眼尾一片緋色水痕,狠狠地咬住唇時,他意識到,這段時間再不能對封淩亂說曖昧的話。
處男剛食髓知味時,大概是最瘋狂最可怕的時候。
沈淮生平第一次,在有安排戲的早上,是被阿童推醒的。
阿童推了胳膊一下,又推他腦袋,然後大膽上手捏他鼻子,這才把他叫醒。
“再不醒就要耽誤拍戲了。”阿童非常誇張地,“我的天,敬業的沈老師終於也要耍大牌遲到了嗎?”
沈淮一巴掌把他的胳膊拍開。
他知道要是沒有阿童的幫忙,封淩根本進不來。
沈淮坐起來時,又狠狠皺了一下眉。
床上已經沒了另一個人的身影,想來這時候他已經坐在另一個城市的辦公室裡了。
沈淮側頭看了一眼,轉回頭時見阿童靠得很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沈淮有點惱羞成怒,“你為什麼放他進來?”
“啊?”阿童說:“你不喜歡嗎?”
沈淮張不開口。
“等下。”阿童立即嚴肅地問:“是他技術不好嗎?你不舒服嗎?”
沈淮:“……”
難得的,沈淮有說不出話的時候,阿童好奇地盯著他看,竟然發現他耳朵有點紅。
哦,他知道答案了。
阿童放心了,他又說:“我怎麼不讓他上來啊,他一路從機場趕回來,你不知道他昨晚那個樣子,跟瘋了一樣。”
沈淮抿了抿唇,恢複正常,“他瘋你也跟著一起瘋?看熱鬨不嫌事大。”
他下床站在來,身上很清爽,除了酸軟外沒其他問題。
阿童搖搖頭,一副他不理解他心意的樣子。
沈淮沒在酒店吃早飯,打算在車上吃,剩下一點點時間他用來壓腿。
經過昨晚,他又壓腿又劈叉,看得阿童都有點疼。
他沒問,一看沈淮就是用於以毒攻毒的方式,趕走身上的不適,為今天的戲做準備。
封淩以為這個時間點沈淮正在吃早飯,打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手機在桌子上,阿童看到後就接了。
他把手機鏡頭對到陽台上雙腿劈成一條直線的沈淮。
封淩:“……”
他看了好一會兒,喉結微動,接著摸了下鼻子,默默地掛了視頻。
他沒再給沈淮發消息,而是問阿童:[沈老師身體還好吧?]
阿童:[據我觀察,還成。]
阿童雖然從沈淮的表情中猜出了一點,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問:[沈淮不難受吧?你應該不會隻顧著你自己吧?]
封淩:[……]
阿童總是單純地問出讓人沒法招架的問題。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阿童界定某中場合的“難受”一詞。
如果皺眉、咬唇、流淚、踹他就算難受的話,那確實有點。
“難受”換成“難耐”或許更合適一點。
他自動忽略了前一個問題,隻回答後麵:[當然。]
他再瘋,也抵不過沈淮的嬌貴。
封淩沒法再跟阿童聊了,再聊他今天沒法工作了。
封淩:[辛苦阿童多照顧他,過年的時候隨便去ms.d挑你喜歡的粉寶石。]
阿童美滋滋地應了。
這邊沈淮也站起來了,阿童拎著早餐跟他一起上車。
沈淮在路上解決了早餐,下車後,已經恢複如常地隨時可以拍戲。
昨天梁揚提前一天回來,今天下午就和沈淮一起試戲。
他們要一起拍一場簡單的打戲,每個人有四五個動作。
兩人在房間練了會兒,沈淮向上卷了下袖子。
“咦?”梁揚叫了一聲,眼尖地看到了沈淮手腕上的一圈紅痕,問:“沈老師,你手腕怎麼了?怎麼像是手銬磨的?”
沈淮低頭確實看到手腕上有一圈粉色,不算嚴重。
他稍愣了一下,不是因為發現原來留下了痕跡。
這部電影有不少在牢房中的戲份,導演沒按照劇本順序,而是把這些牢房戲份安排在一起集中拍,有電影開頭沈淮在牢房審彆人的,也有後期沈淮被綁在牢房裡的。
今天上午就拍了一場沈淮被綁在牢房的戲。
沈淮到現在心情還有些煩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輩子的經曆,他討厭被關著,討厭被束縛,討厭幽閉的環境。
手銬這中有強製、囚|禁意味的東西,用在他身上他應該非常抵觸才對,而實際上,他隻在最初不適應了一下,後麵就沒感覺了。
甚至在幫封淩的時候,也一直戴著。
其他時候他沒掙紮過,這紅痕大概就是那時候磨出來的。
沈淮抿了下唇,忽然之間,有點想念封淩。
要是能和封淩一起拍這部電影就好了。
他越來越覺得封淩像陽光,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像,他的笑像,他的溫度也像。
沈淮神情淡淡地說:“是手銬磨出來的,我揣摩戲份的時候用手銬拷了下自己。”
梁揚敬佩地看著沈淮,眼睛晶亮。
他反應過來,忙說:“沈老師我有藥,我拿來給你塗。”
“不用了。”沈淮冷淡地說,放下了自己的袖子。
“哦。”梁揚訕訕地摸了摸頭,又看了一眼沈淮的手腕,失落地耷拉著眼睛。
沈淮掃了他一眼,繼續練習。
拍完戲上了車後,沈淮拿起手機給封淩發消息。
沈淮:[你沐浴露是什麼牌子?]
封淩告訴他品牌和係列,問:[怎麼了?不喜歡?]
沈淮:[不,相反,很喜歡,我要用這個。]
封淩:[……]
他覺得沈淮又要折磨他了,他還是自虐般地問:[為什麼要用?]
沈淮:“?”
他不是說了他喜歡嗎?喜歡那個味道才要用啊。
封淩想聽什麼?
沈淮揣摩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回:[因為每次用的時候都能想到你。]
封淩:[沈老師,你又忘了說話要負責了嗎?]
沈淮:[?]
封淩歎了口氣,[沈老師,彆撩我,我現在經不住一點撩,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