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熬了一宿的鹿雅高高興興出門,找同在半山腰居住的蘇雙雙一起去傳功堂。
熬夜對她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看的時候熬習慣的,宅女必備技能嘛。
她那張白皙嬌嫩的小臉兒依舊嫩得像是能掐出水兒來,烏溜溜的大眼睛也黑白分明又水潤,細嫩綿軟的烏發在頭頂紮成兩個小包包,再穿上那身月白色弟子服,簡直像自帶柔光的小天使。
路過的弟子渣渣地想著:不怪月影貓醋意大發跟小師妹撕起來,這小師妹確實像化形的月影貓一樣可愛。不!還要更可愛一點,還是那個原因,月影貓沒有肥嘟嘟的小肉臉。
內門弟子在築基之前,都可以去傳功堂聽長老們授課,哪怕隻聽長老講述低階修為基礎功法和術法的感悟,因修為差距甚遠,總會有不同感觸,說不準幸運的就能頓悟一下,也是好事兒。
蘇雙雙跟甄韜和甄俊差不多,都是出自修真家族,哪怕修真家族有底蘊之分,可在進入門派之前,讓族內出息的孩子引氣入體進入練氣期還是不難的。
蘇家比甄家來的財大氣粗,蘇雙雙的靈根也比甄家兄弟倆好,她是天級甲等單水靈根,也就是俗稱的天靈根。所以她才八歲就已是練氣七層,特地被從附屬宗門送來淩仙宗,拜入靈獸峰水繞真人的門下,是季元修正兒八經的師妹。
水繞真人怕她修行速度太快,心境跟不上,左右天靈根修為上漲從來不是問題,她師父便叮囑她日日去傳功堂聽課,這才被季元修給抓了壯丁。
當然,蘇雙雙很高興做壯丁就是了,昨天分開的時候,兩個小姑娘就興高采烈用約著一起上廁所的熱情,約好了早上一起去傳功堂。
隻是等鹿雅找到蘇雙雙的時候,她卻跟昨日截然不同,同樣白皙的小臉兒上兩眼無神,哈欠也一個接一個的打,就跟種了一夜莊稼似的。
鹿雅拉拉蘇雙雙的小手,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和關切:女修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真小孩熬夜要不得哦!瞧這被摧殘的,你才八歲就要預備長眼袋了嗎?
蘇雙雙咽下一個哈欠,眨掉眼角的淚痕,拉著鹿雅往山下走,一邊走一邊狠狠地道:“昨晚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大晚上的不乾好事兒,折騰的大夥兒都睡不著。窮得買不起陣盤把腦子也窮沒了嗎?宗門院落裡都有陣盤的,沒有靈石我可以借他啊!就算我的靈石不夠砸死他,砸個半死還是可以的……”
聽著蘇雙雙咬牙切齒的大娘式詛咒,鹿雅小臉兒上掛著乖巧的微笑,一點都不露怯,甚至還在蘇雙雙看過來的時候,特彆氣憤的用力點頭附和,攥起小拳頭替師姐示威。
她不怕彆人詛咒,身為烏鴉嘴,誰那張嘴能毒得過她?但肯定不能讓人知道她是那個腦子窮沒了的,看她渾身宣軟的肉肉就知道,末世人兒鹿雅她要麵子。
再說她也不差靈石,季元修塞給她一些,內門弟子份例裡還有,都在她的乾坤袋裡呢。她隻是打進了宗門開始就總是橫著的狀態,沒機會弄清楚院落裡還有陣盤這個事情嘛。
倆人一個罵得起勁,一個無聲同仇敵愾,氣氛彆提多和睦了。
今日給弟子們授課的是靈獸峰一位叫做月白長老的女修,在座大多數弟子都要稱一句師叔。
待得到了時辰,一身白色遙仙裙,看起來仿佛才十幾歲的月白長老進門後,似笑非笑看了眼鹿雅,才輕啟櫻唇開始授課:“今日講一下練氣初期功法運轉的幾點要領,所謂修真,乃是追求天人合一之勢,然天道無所不包,容納萬物之靈……練氣之初引氣入體便是要引得不同屬性的靈氣進入靈竅內,運轉周天,尋得與萬物融為一體的靈光……”
鹿雅叫月白長老盯得有些心虛,小手交疊艱難擺放在腆起的小肚子前,坐在打坐木墊上,聽得可認真了。
隻是聽著聽著,她就有些走神了。
彆人修練,隻要貼近世間萬物的本源尋本真,與晦澀的功法相結合,尋找自己的道,隨後日積月累便能在修仙路上走下去,能水滴石穿便是進階,不能則要重歸大地,重新成為萬物本源的一部分。
她忍不住想,那她的道是什麼?季元修跟她說過她功法的問題,功法她很滿意,越難的功法修成才會越厲害啊,這多配得上她烏鴉嘴的排麵。
當然,鹿從心肯定不會隻講排麵,她也怕死,也想好好修煉。既然尋找本源的路她走不通,那她要如何才能在腥風血雨中殺出屬於自己的路來?
修行並非是絞儘腦汁就能夠想明白的,鹿雅想到腦子都發昏也沒能想通,在腦子更昏沉乃至睡過去之前,她還忍不住想,不知道靈境鎮內到底有什麼能幫她修練呢?要怎麼贏啊……
“鹿雅,起來了,咱們去靈田啊。”蘇雙雙哭笑不得看著小嘴微張,小呼嚕打得歡快的小團子,眼神簡直要化成水一樣,她叫鹿雅的聲音都不自覺像極了她的娘親。
鹿雅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靠在蘇雙雙身上睡著了,蘇雙雙胳膊上還有可疑的深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