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歌不明白胸疼是怎麼一種疼法兒,畢竟他連蛋疼都沒有過,無從對比,可他還是很貼心將鹿雅拉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揉揉就不疼了,需要幫忙嗎?”
鹿雅:“……”彆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耍流氓,再說了,胸疼揉了豈不是更疼?
她扭頭看著慢吞吞往一側挪動,想往海水裡躲的大黑團子,咬著牙坐起身來:“你誰啊?”
黑團子像是被嚇住了似的,呆立在原地,將自己縮成個球假裝自己是死的一樣。
“你不會覺得你腚往沙灘上搓兩下,沉一沉,我們就看不見你了吧?你自己多大你心裡沒數嗎?”末世人兒的特性就是彆人從心她就螃蟹,鹿雅提著那身還屬於老太太才會穿的褐色裙子的裙擺,囂張走到團子前,輕輕踢了它一腳,感覺應該是毛太長,跟踢進空氣裡一樣,“不會說話,你就吱一聲。”
黑團子不吱,它雖然沒被踢到身體,還是發出一聲短暫的低呼,像是委屈又嚇到了似的,那聲音聽起來比謎寶的奶氣還要重。
鹿雅來勁兒了,要真是猛獸她還會害怕,可是再大的萌獸那也是來送菜的呀,說不準還能忽悠回淩仙宗。前提這是個很有用的獸,起碼目前看起來是沒啥用,從那麼高砸下來也沒將人砸出個好歹,她完全沒考慮到是陸雲歌太給力。
“我來看看自己的主人,嗚嗚……不要你,你們。”黑團子哭唧唧地小聲開口,一哭起來就來勁兒了,它突然縮小成了大概有兩人高,趴在沙灘上沒一會兒眼淚就將沙子砸出來一個大坑,“嗚嗚……海馬叔叔,快救我回去,我害怕,不要這個,嗚嗚嗚……”
鹿雅:“……”什麼叔叔?唔,要真是她想的那個海馬大妖,確實,紫龍骨花不夠看的。
一個甕聲翁氣的聲音從天空中響起:“害怕就對了,找個慫蛋你死的比我還快!”
黑團子愣了一下,還是哭得非常厲害,就是不說彆的。
鹿雅看著這副十八相送嫁大姑娘的架勢,不樂意了:“不是,我同意了嗎?你們就一個要送,一個不嫁的,真當我誰都收呀!小哥哥,你說呢?”
陸雲歌認真點頭:“墨麒麟暗靈根善毀滅,不好,不要。”
“你看,我就說吧,我可不是什麼……啥?墨麒麟?”鹿雅得意洋洋順著陸雲歌的話,說到一半兒才反應過來。
娘咧,宗門靈獸圖鑒中有啊,神獸篇第三頁就是墨麒麟,神獸,瑞獸,你品品,這應該是秘府裡最寶貴的了吧?那怎麼能不要?
善毀滅又能怎麼樣,反正她是烏鴉嘴,也不差多一個墨麒麟了。
可話都說出去了,立馬打臉那也是不行的,末世人兒要臉,她眼珠子轉了轉來了主意。
“哎呀,我身上那些千萬年的靈果都是給我們家謎寶留的,人家身上已經有神植了,宗門裡也不缺毛茸茸,再多好吃的都得給自家靈獸留著呢,還是算了吧,安…不對,海前輩,放我們出去吧。”
說完,她就聽到了非常明顯的吞咽口水聲,嘻嘻……小團子動心了!動心就好啊,哪怕靈果不夠還可以找美麗童鞋要啊!
這時天空響起嗤笑,隨即眼前景色氤氳起來,鹿雅隻感覺眼前一陣發暈,再回過神,陸雲歌已經扶著她站在了紫龍花田中。
“不要就走吧,秘府中到處都是陷阱,是當初半句老兒用來坑人坑獸的,沒什麼好東西,彆說我沒提醒你,仙人手段不是你們如今能對付的。”那位安命尊者說完,就再沒動靜了。
鹿雅拉著陸雲歌小跑幾步,怎麼也看不見茅草屋了,她有點傻眼,也顧不得麵子了,趕忙喊幾聲:“不是,我坐地起價,前輩就地還錢唄,怎麼就說翻臉就翻臉呢?咱們先談談待遇再說也行啊!”
見沒動靜,她捂著胸口感覺自己又失去了好幾個億,這人怎麼肥事,哪兒有這種說不行立刻就不行了的,真女人說不行其實也還行啊!
陸雲歌捏捏她的小手:“墨麒麟氣息不對,咱們走吧。”
他在這座秘府中,也一直覺得不太舒服,秘府中的死氣太盛,暗靈根神獸到底還是瑞獸,不該有如此重的死氣,甚至都壓製了靈氣。
鹿雅有些遺憾,偷偷薅了好多花骨朵,一步三回頭跟著陸雲歌往外走,等到他們離開花田的位置,也沒發現有任何動靜,她才死心,看來還是跟神獸無緣,白浪費那麼多時間和眼淚了。
等她們離開後,安命……或者說海妖安穆這才摸著窗口那個巨大的翡翠色玉石歎了口氣:“小家夥不喜歡氣運不足的,言靈一族經過當年神族的算計,如今氣運如何,真是難說,可我也沒時間再等下去了。”
玉石裡突然升起一抹火光,細弱卻暴躁的聲音傳出來:“格老子的,那小丫頭比你聰明多了,當初算計你我那些邪修在她手裡跟瓜菜一樣,看著就是命長的。小崽子有什麼選擇權,到時候還不是老子跟他用一個身體,老子覺得行,就她吧,要不你也進來跟我擠擠。”
安穆搖搖頭:“能救出一個你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小崽子氣息太弱,我死氣太盛,若是能回到仙界……還要你來報仇,咱們早就決定好的,我送你們回去,隻要能殺了陽城仙尊替妹妹報仇就行了。”
橢圓形的玉石晃了晃,呼吸急促了許多:“可是你明明知道,言靈一族隻要開口,能保住……”
“得了吧,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毀天大戰因何而起?金郅他們當年的法子根本沒問題,若無神界插手,魔界覬覦,不但他能救下……我們也能把妹妹救回來,可惜遇上了半句老兒那個不要臉的壞了事兒。那丫頭該如何發展自有天道,天機不明隻要無人乾涉,在她飛升之前誰也看不到,若是為了救我驚擾到了玄……咳咳,總之若是被仙界和神界注意到,咱們就再無機會了。”安穆隻說了個玄字,莫名殘魂就咳嗽出來,氤氳了一會兒,整個身子更淡了些。
玉石沉默許久,聲音裡多了幾分氣急敗壞:“艸,你憋說話了,老子聽你的,你先進來養養身子,我出去!她如今還弱小不著急。”
安穆知道好友,也是他的妹夫執拗,剛才的墨麒麟是他妹妹和身為紅麒麟的妹夫唯一的孩子,他們也心疼。若不是沒法子,誰也不會利用墨麒麟的毀滅氣息來恢複殘魂,死氣對小團子是有害的,嚴重甚至會影響它的神魂。
可他想了想,內心暗暗打定主意,跟妹夫是說不通的,它化作一道灰色氣息注入了玉石當中,即便他要燃燒神魂暫時封鎖住妹夫的記憶,也得讓他放下警惕,還得跟小團子商量好,彆讓它露了餡兒。
鹿雅和陸雲歌禦靈舟往遠處飛,出口需要翻過這秘府當中最高的那座山峰,還要路過一段禁飛領域,再路過一座白骨塚才能到,危險並不低。
“那死老頭子肯定是個邪修。”鹿雅已經換上了粉色襦裙,俏皮坐在靈舟的船頭跟陸雲歌念叨,“他還想奪舍我來著,就是腦子不太好使,一般這種腦子不好使的人,惡毒都來的更直白,讓他死的太便宜了。”
他們從紫龍骨花花田往那座山峰飛過去的路上,已經遭遇了不止一波陷阱,有用毒的,也有用陣法的,甚至還有些金丹後期和元嬰初期的野獸見人就打,像是完全沒有神誌的模樣,她這艘靈舟都被一群蜂鳥裝出了好幾道窟窿了。
陸雲歌眼神發冷:“確實。”
如果是他,他可以用鎖魂陣鎖起對方的殘魂,避著他吐出所有的秘密再送他魂飛魄散,他差點就沒媳婦了。
“是不是我說粑粑是香的,你也覺得對啊?”鹿雅笑眯眯扭頭看他,這麼好看的小哥哥永遠她說啥是啥,就很想讓人多調·戲。
陸雲歌認真搖頭:“不知道,你知道?”
鹿雅:“……”這小哥哥哪兒都好,就是說話忒噎人,她怎麼可能知道?呸!
她嘟起嘴剛想抱怨幾句,突然就聽到幾聲不太清楚的呼救,陸雲歌從一旁站起身,神色比剛才還冷了些:“歡喜宗弟子。”
“啊?你不是說這裡麵歡喜宗弟子和玄音穀弟子都進來了?你這都能聽出來?”鹿雅楞了一下,也跟著起身。
陸雲歌神識堪比元嬰後期,雖然全力而為會尖銳作痛,但他並不怕疼,強忍著也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是玄音穀的弟子背後算計歡喜宗弟子,利用山峰上的陣法想要殺掉歡喜宗弟子奪寶。
陸雲歌想了想,摸摸鹿雅腦袋:“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對方都是金丹期後期弟子,他如今的修為都不一定能壓製住,鹿雅一個築基期過去太危險。
“等等。”鹿雅手快拉住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這種好事兒怎麼能少了我!一起一起!”
不管是救人還是懲惡,都少不了她呀,她還需要功德呢。
再說了,到時候救完人還能搶劫一波,這買賣不愧,她才剛丟了一隻神獸,眼前就是蚊子腿兒她也不能放過。
陸雲歌不放心:“對方五個人,都是金丹後期。”
鹿雅點點頭:“那你等等,咱們換個飛行法器。”說罷她從自己的儲物鐲中取出魅狸留給她的浪花法器放出來,同時還取出兩大海碗的毛血旺,一邊吃一邊催著陸雲歌趕緊。
陸雲歌看著比鹿雅腦袋還大的海碗,頭一次覺得,原來修者也會餓,看鹿雅吃東西太香了。
隻是如今不是發呆的時候,被困住的兩名歡喜宗弟子看著撐不了太久。
至於鹿雅嘛,要是丹焚宗看到她吃得這個香甜勁兒,估計能吐血,你不是說自己有陰影了嗎?還吃這麼快!
害,真女人也會說瞎話,再說都五六年兒過去了,還不興人家好了嗎?反正鹿雅是半點沒看出陰影來,還沒飛到眼巴前兒,鹿雅就已經將兩海碗的毛血旺吃了個乾淨。
抹抹吃完後辣的更紅豔豔的小嘴兒,她臉蛋也被補得紅撲撲的,與一旁臉色蒼白的陸雲歌相比,彆提多健康了。
遠遠看見玄音穀弟子在跟陣法中的人叫罵,鹿雅也有點嘴癢,她豎起小手兒將火靈力運於喉頭,以遠處聽不到的音量嘀咕:“都給老娘住手!再不住手都給老娘爬!”
陸雲歌無奈看了她一眼,他不懂末世人兒要的排麵,感覺反正都是爬,直接用一個字不是少浪費點靈力?
其實歡喜宗弟子其實一直都防備著玄音穀弟子呢,他們造作但是他們聽話,秋狄長老特地吩咐,他們肯定不會大意。
誰知道玄音穀弟子見他們不好接觸,反倒是更破罐子破摔,直接明著動手了,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底氣。
在鹿雅出聲之前,歡喜宗年長些的男弟子也是前頭說鹿雅欺人太甚結果又慫了的,姓常,他正對著玄音穀弟子破口大罵。
“彆叫小爺們出去,等我們出去了,到時候我歡喜宗一定率全體弟子上玄音穀討個公道!”
玄音穀弟子冷笑:“你們想的倒是美,師弟,用迷魂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