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預感我們會輸。”
一大早,剛支好攤子,程昊就歎了口氣。
他們被節目組安排了新任務:分組進行慈善募捐,籌集來的善款捐給一所山區小學,給孩子們過兒童節。
募捐就募捐,沒什麼好說的,問題是節目組還讓他們PK,籌集到善款金額更少的一組嘉賓,要負責做今天的晚飯。
“你有什麼拿手菜?”程昊已經提前翻起菜譜——不是他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對方可是有專業歌手的,人家現場開個小型音樂會,能籌來多少錢?他們怎麼比?
拿手菜?裴昱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他的拿手菜依次是煮餃子、煮泡麵、煮雞蛋、煮玉米……動用他不多的情商,他覺得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好。
“我刀工還行。”他答非所問。
程昊還在琢磨他什麼意思,程頌頌突然大叫起來:“爸爸,叔叔,來客人啦!”
因為有雜物影響拍攝,過來整理一下的攝像小哥:……那就掏腰包支持一下吧。
“裴老師這扇子多少錢一把?”小哥有些羞澀地指了指簡易攤位上掛的扇子——這是程昊出的主意,靈感當然來自上期節目。
“二——”
“五十。”裴昱剛開口,就被程昊打斷。
“看我乾什麼?”裴昱和小哥都看向他,程昊沒有一絲不自在,“賣的不隻是扇子,賣的是慈善。再說你看看咱們裴老師畫的多可愛——”
程昊把扇子戳到小哥麵前。
是可愛。
小哥點點頭。
“那裴老師您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小哥不大好意思地要求。
裴昱點頭,提筆要寫字,程昊卻伸手捂住扇子:“簽名款,五十,您好意思?”
小哥心痛地抽抽嘴角:“那……一百?”
一百你也賺了。韓悅暗笑著看他一眼。
阿昱的畫可比他們想象中值錢。
她聽盧文斌說過,阿昱的油畫拿過什麼大獎,每次參加畫展,作品都會高價被人買走,可惜他半路迷上畫插畫,從此走上“歪路”再沒回頭。
大約是開了張,扇子鋪“生意”漸漸紅火起來。
第一批準備好的扇子很快售罄,新客人過來,裴昱隻能現場畫。
眼看他忙不過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又斷斷續續直打噴嚏,程昊皺皺眉,坐地起價:“剛才是開張優惠價,現在開始恢複一百元一把。”
【奸商啊!】
【確實奸商,咳,有沒有朋友在當地的?求代購一把,我出雙倍。】
【樓上認真的?】
【認真的,就想獻個愛心。】才不是因為手太好看、畫兒太可愛……
【有朋友代嗎?有我也來一把,不能讓安安和頌頌輸得太慘。】
裴昱他們也算努力了,但喬長宇音響一開,吸引來的人流量,自然不是畫畫能比擬的。
不過,喬長宇也有煩惱。他唱到中途,來了興致,想帶動女兒一起亮亮相,雲朵卻像隻固執的小河蚌,堅決不開口,喬長宇一再把話筒伸向她,小姑娘一次次往後躲,最後乾脆很不給麵子地跑開了。
工作人員忙跟上她,穿過人群,護送她一路“逃”到裴昱他們的扇子攤前。
盛時安正專心替裴昱攔著路人打擾,後背突然一重,被人攔腰抱住,他皺眉回過頭來,才發現是雲朵。
“哥哥,害怕。”
小姑娘本來還好好的,見到盛時安,忽然委屈得小嘴一癟,掉起金豆豆來。
【啊,朵朵該不會……有點兒社恐吧?】
【不會啊,平時看著還好。】
雲朵性格不是特彆外放那種,但跟小夥伴相處也天真開朗,尤其喜歡黏著盛時安,在他麵前小嘴總能叭叭不停。
【人多小孩子害羞吧?】
【喬長宇也是,非得逼孩子開口……】
【不過朵朵真的很信賴安安啊。】
這份信賴來的莫名其妙,但盛時安顧不得深思——“你彆哭!”
他看了眼雲朵,又擔心地看向裴昱。
人很多很吵,爸爸已經很不舒服了,他幾次看到他手指暗暗用力攥到發白。
現在再加上她的哭聲,爸爸不是更難受?
“你說,怎麼了?誰欺負你?”他蹙緊眉頭問。
雲朵搖搖頭,不說話。沒有人欺負她,她就是不高興,也不想唱歌……
想媽媽,嗚嗚。
見她一聲不吭,大眼睛裡又蓄滿眼淚,盛時安有些著急:“你到底怎麼了?”
可他越急,雲朵越不張口,金豆子掉的越凶,直到一把小扇子伸過來——
扇子上畫的是一個小女孩,頭頂上兩個小啾啾,小啾啾上各夾著一個蝴蝶結……是她。
雲朵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小啾啾……歪了。”她抽抽鼻子,看向裴昱。
“本來就是……歪的。”裴昱看看她頭頂——難道不是故意紮歪的嗎,他還以為是有什麼潮流。
雲朵伸手摸了摸自己高低不平的小揪揪,嘴巴一扁,又想哭。
“我幫你,重,重紮?”見勢不對,裴昱緊張開口。
雲朵頓住了,又抽抽小鼻子,點點頭。
裴昱暫放下畫筆,幫她紮起頭發。
他也不會什麼複雜的紮法,就按照她原本的小丸子複製了一遍,不過兩側完全對稱,一分不歪。
紮完兩隻小丸子,雲朵摸了摸,高興起來:“謝謝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