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放到水裡……”他光顧著去接朵朵了,自己的彩繩隨手一丟,似乎掉進了石頭縫裡。
“小迷信。”盛淮忍不住,揉了把他的頭。
裴昱也知道自己迷信,抿抿唇,沒再說什麼。
“盛淮哥,我知道安安怕什麼了。”他轉而說起正事。
“怕什麼?”盛淮臉色也認真起來。
“安安怕火。”
怕火?盛淮有些不解。他找人調查的結果,沒有絲毫提及到這個。
不過,調查能查證的資料有限,不可能了解孩子全部經曆。唯一和盛時安朝夕相處的人已經不在了,關於孩子過去,他們能查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你怎麼知道的?”他問裴昱。
() “安安自己說的。”
“自己說?”盛淮驚訝了一瞬,“你怎麼撬開他嘴巴的?”
撬開?這回輪到裴昱驚訝:“為什麼要撬?安安又不是罐頭。”
啊,不,等等,“撬開”顯然不是這個意思……裴昱反應過來,臉緩緩紅了。
還沒笨到家。盛淮沒忍住,輕聲笑了笑。
不過,見裴昱臉紅,怕他惱羞成怒,他又忙認真起來:“難得安安願意告訴你,說明你做的很好,孩子很信賴你。”
“倒是我做的不夠,對安安關心太少了。”這話一半是彩虹屁,一半也是認真的。
盛淮一開始收養盛時安隻是顧念小時候幾l分姐弟情分,決定做的突然,他麵對他心情也複雜,甚至因為會激起童年糟糕的回憶,他無意識中逃避和他相處。
盛時安對他這個舅舅也生疏,如果不是裴昱,他們關係不知何時才破冰——正是跟裴昱上了一期節目後,那孩子才突然對自己親近起來。
“你太忙了。”得了誇獎,裴昱額外通情理,不過,說到“忙”,他想起什麼:“盛淮哥,我們離婚以後,我可以幫你帶安安嗎?”
“可以一三五你帶,二四六我帶。”他早就想過了,說的特彆順暢。
但盛淮怔了怔,遲遲沒接上話。
離婚,還早,倒也不必這麼急……
他緩慢敲著手指,正準備開口,房門卻被猛地推開。
陳峰一臉尷尬,陪著小臉慘白的盛時安站在門外——
回來取個傘而已,為什麼聽到這麼勁爆的話啊,這酒店隔音也太差了些,還有盛總,嘖,為什麼要跟裴老師離婚啊,換成他,要是每天醒來看見裴老師這張臉,他願意多活二百年……
陳峰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盛時安腦子卻是一片空白:“離婚?”
他嘴唇顫了顫,大眼睛驚慌地看著兩人:“你們要離婚?”
“不是。”裴昱緊張地站起來——糟,這種話怎麼又被崽聽到了,“我們——”
他慌亂要解釋,卻被盛淮鎮定拉了一把,一把拉坐到……他腿上。
“我們在玩笑。”盛淮伸手圈住——實際是按住裴昱,不緊不慢,從容開口,“爸爸是說他喜歡你,就算離婚,也要跟我分工好,一起撫養你。”
真的嗎?盛時安神色稍稍安定,臉也恢複了一分血色。
“不用分工。”他鬆了口氣,不假思索、出自本能說道:“你們要是離婚的話,我跟爸爸。”
還分什麼一三五、二四六!
嗯?盛時安話說的理所當然,裴昱和盛淮卻聽得各自一怔愣:崽這種選擇,是他們從來沒想過的。
盛時安再次狐疑地看向他們:不說隻是玩笑嗎?這麼當真乾什麼?
“你真的,願意跟我嗎?”裴昱還處於震驚中,不敢置信地問。
“爸爸為什麼這麼問?”盛時安神色再次慌張起來,“你們真的要離婚嗎?”
“沒有。()”盛淮手放在裴昱肩上,輕輕拍了他一下,爸爸隻是驚訝。?()?[()”
裴昱這才反應過來,配合地點點頭。
“不會……離婚。”他說著,反手圈住盛淮後頸,“我們……很好。”
說完,他怕空口無憑盛時安不信一樣,毛絨絨的大腦袋拱到盛淮耳側,蜻蜓點水,隨意親了一口。
盛淮猝不及防,生出一陣強烈的心悸,控製不住繃緊身體,眼神有片刻深沉,又努力控製,恢複清明。
爸爸和舅舅……好羞羞哦。
前世八歲的盛時安,已經懂一點點事了。
見舅舅五指瞬間抓皺了爸爸衣服,他小臉紅了紅:“知道了。我,我來拿傘,你們繼續。”
他說著,拿起門口的傘,快速推著陳峰跑出去,出去之前還不忘牢牢給他們關上房門。
“他相信了嗎?”裴昱看了眼房門,低聲問。
“嗯。信了,彆擔心。”盛淮從容作答,隻是聲音有絲喑啞,“阿昱?”
“嗯?”
“你……親我兩次了。”盛淮聲音莫名低沉。
裴昱愣了愣:“所,所以呢?”
盛淮手指試探著停在他背上,動作,幾l乎像把他攬在懷裡:“所以,阿昱討厭這樣嗎?”
不討厭,還有一點兒喜歡——他尤其喜歡親親盛時安彈彈的臉蛋。
而且,他見盛時安也很喜歡,所以覺得這種肢體接觸挺好。
但是——裴昱神色恍然,看著盛淮:“你是不是不喜歡?”
“不是。”盛淮搖頭,手在裴昱背上停頓久了,見他沒什麼異樣,又試探著拍了拍。
“但是,我從來沒被人親親過。”他語氣緩慢,一副沉思的樣子,“阿昱,你知道什麼是「初吻」嗎?”
當然知道,他又不傻。
裴昱想著,忽然怔住了:他真的傻。
大人,和小孩子是不一樣的,不能隨便親親……
“盛,盛淮哥,對不起。”他吭吭哧哧,磕磕巴巴,“我,我要對你負責嗎?”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他也太容易上套了。
盛淮簡直不忍心。
“不需要你負責。”他笑笑。“但是——”
他看著他眼睛,微微攥緊手指,“能不能,讓我也親一次?”
不是他騙他,他至少要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同性,才能繼續往下走。
這要求也算合情合理。裴昱眨巴下眼,答應下來:“你親吧。”
“嗯。”盛淮淡淡應了一聲,和他一樣,蜻蜓點水,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好軟。
盛淮壓製著心跳,和他拉開距離:“阿昱,討厭這樣嗎?”
裴昱想了想,如實搖了搖頭。
會有點兒緊張,但還好。
他把右臉又扭過來:“我親了你兩次,你親回來吧。”
——他知道有些
() 人很執著這種“公平()”的,喬木就是。
盛淮手指緊了緊,強忍下衝動,笑著開口:留著我下次再親。()”
這麼可愛,他真是好大毅力。
可今天,還是到此為止的好。到此為止,他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何況還要給今後,留個口子。
他想著,手指捏了捏裴昱後背:“好了,你可以……起來了。”
再不起來,他怕自己控製不住……
裴昱果然起來,可他又在他身旁坐下:
“哥,可以再捏捏嗎?”
“再……什麼?”盛淮眼神又幽深起來。
“捏捏。”裴昱要求的理所當然。
剛才盛淮哥按過他背,他難得不覺得抵觸。
今天背著雲朵一路走下山,他背有些疼,被盛淮按過的地方,多少能舒服些。
而且,對待身體接觸,他隻是感官敏銳,所以通常回避,但從思想上卻沒有常人那種羞恥感,完全是平常心對待。
“不,不能。”盛淮拒絕這種“無理要求”。他已經在邊緣,會繃不住……
裴昱怔了怔:“哦,那我找彆人——”安安或許也行?
話到一半,後背多了一隻手。盛淮手掌放在他後頸至肩胛中間,又愛又恨地抓了抓。
“找彆人做什麼?”他語氣複雜,“這種事,怎麼能——”
他說到一半,又住了口,哄小孩兒似的,抓了抓裴昱後背。
嗯,他抓得挺舒服……
裴昱乾脆趴了下來:“哥,你給我按按。”
因為生病,沒做移植前他經常背痛,除了吃止疼藥,他哥會幫他按摩緩解。
他很熟練,支使他按這裡按那裡,手法還一堆這這那那要求。
盛淮硬是按到自己出汗,好笑又無奈:笨蛋,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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