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你們……談戀愛多久?”

“沒談——”裴昱吐出兩個字,又突然住口,生硬地拐了個彎:“沒談很久。”

“那是多久?”程昊盯住他,眼神有些古怪。

裴昱視線遊移:“幾,幾個月?”

“幾個月就結婚了?”程昊眯了眯眼。

不,不行嗎?嘶,裴昱頭又暈起來了……

他胡亂點點頭,匆忙扒了兩口碗裡的飯:“我吃好了。”

他說著,看也沒看程昊一眼,急匆匆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盛時安在一樓和其他孩子玩兒,看到他上樓,很快也跟上來。

“爸爸吃飽了嗎?”

“嗯。”裴昱正坐在書桌前,頭伏在手臂上,聽到他說話,支起腦袋,坐直身體看他,“謝謝你,安安。”

“不用謝。”盛時安被他靜靜看著,羞澀地抓了抓褲管,鼓了鼓勇氣,才問出口:“好吃嗎?”

“好吃。”

盛時安嘴角勾了下,又控製著放平,很正經很認真地承諾:“以後我做更多好吃的給爸爸吃。”

“不用!”裴昱怔了怔,“你還小。”

程頌頌還毛毛蟲一樣在講台上拱來拱去呢,他怎麼就要做飯給他吃了?

早慧也不該是這麼個早慧法兒——崽照這樣早慧下去,豈不是都沒了快樂童年?

“你多吃吃、玩玩兒,像頌頌那樣,就很好。”裴昱認真看著他。

不要!盛時安扭開頭。他才不要像程頌頌那幼稚鬼一樣。

他踮著腳夠下桌上的保溫杯,熟練地擰開蓋子,倒了一滴水在自己手背上試過水溫,才遞到裴昱麵前:“爸爸,吃藥。”

裴昱沒拒絕——他本來也正打算吃藥,隻是有點兒累,一時不想動彈。

吃完藥,他還想跟盛時安說些什麼,讓他不要那麼懂事,不要老想著照顧他,盛時安卻嚴嚴實實拉好窗簾,拍拍枕頭:“爸爸來午睡,等會兒還要做任務。”

嗯,他確實得睡一會兒,下午才撐得住……

裴昱完全抵擋不住床的誘惑。

他上床躺下來,合上

眼睛,察覺盛時安窸窸窣窣給他蓋了被子,隔了一會兒,臉上一熱,唔,是熱毛巾……崽在幫他擦臉,很舒服,裴昱想道謝,卻隻動了動唇,就被疲憊和困意拖拽著,進入了夢鄉。

三點鐘,盛時安正遲疑要不要叫醒爸爸,房門被輕輕叩響。

是不是韓悅阿姨來催他們下樓了?

他跳下椅子去開門,見到門外的人,小臉繃了繃:“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不能來?

盛淮越過他,直接看向房內。

視線捕捉到床上的裴昱,他錯開盛時安,大步走進來,在床邊坐下,探手試了試裴昱額頭溫度。

“阿昱?”試過體溫,他不顧裴昱還在睡,直接喚他名字。

“盛淮哥?”裴昱睜開眼,有些迷糊,一時沒搞清楚自己在哪兒。

“韓悅說你上午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他中午收到韓悅消息,心裡不踏實,立刻趕了過來。

“已經好了。”裴昱終於反應過來他在哪兒。

“爸爸上午不舒服嗎?”盛時安皺皺眉。

沒人告訴他這個。

“隻是熱得頭暈,現在已經好了。”裴昱又重複一遍自己已經好了。

“沒好,你有點兒低燒。”盛淮攬著他的肩,扶他從床上坐起來,“下午的錄製我幫你請假了,我們去醫院看看。”

“我跟你們一起!”盛時安湊過來。

“沒給你請假。”盛淮看向他。

阿昱不舒服,他分不了心再多帶一個他。何況阿昱的病也不能讓他知道。

“爸爸沒事,我帶他去開點藥就好,你留下來,代表爸爸好好努力。”

他半安慰半忽悠。

盛時安抿抿唇。

他知道舅舅是忽悠他,可帶爸爸看醫生這種事,他一個小孩子,的確幫不上什麼忙。

想通這一點,他勉強點了頭。

“我不用看什麼醫生。”被盛淮打開車門塞進車裡,裴昱才慢吞吞反應過來爭辯。

“看看放心些,主要是幫你逃半天錄製。”盛淮心頭焦慮,但沒有表現出來,語氣很輕鬆地同他玩笑。

原來是這樣。

裴昱莫名高興,彎彎嘴角,又使勁兒壓下來:“錄製很輕鬆的,我不需要逃。”

笨蛋,還挺會吹牛。

盛淮伸手摸了摸他頭發,溫柔看著他,怎麼都挪不開視線。

到了醫院,醫生真的隻給裴昱開了點兒針對中暑的常用藥。

“底子問題。少勞累,多養著。”老大夫一句話總結。

“聽到了吧,醫生都說你太累了。”走出診室,盛淮陪著裴昱慢慢下樓,往地下停車場走。

“下期節目請假休息一下,好不好?”

“快錄完了。”裴昱做事喜歡有始有終。

不過,他也知道愛惜身體,也怕自己身體撐不住,再發生今天頌頌那種事——最近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力下降,經常疲憊:“錄完這期我看看情況。”

“好。”他肯鬆這個口子,盛淮就滿意非常。

“盛淮哥,我今天好像說錯了話。”裴昱卻想起彆的。

“什麼話?”盛淮問。

“今天程哥問我們談了多久戀愛,我不小心說漏嘴了。”裴昱一直隱隱擔心。

“他問這個做什麼?”盛淮眼底劃過戒備。

嗯?重點不是他說漏嘴了要不要緊嗎?

裴昱愣了愣,盛淮也反應過來:“你說了什麼?”

“我說「沒談」……”裴昱心虛地答。

“不過我很快補救了,改成了「沒談多久」!”他挺驕傲似的說。

“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懷疑。”驕傲不過一秒,他又不安地敲起手指。

審核眼看要通過了,他可不想出什麼岔子。

“不會。”看他不安,盛淮握住他靜不下來的手,聲音沉著,讓人安定:“一句話而已,他就算懷疑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他說著,頓了頓,喉結輕滾。

“不過什麼?”裴昱帶著帽子口罩,隻留清冽深邃的眼睛,專注看著他。

“不過,更穩妥些的辦法,自然是我們……把謊言坐實,真的……談一談。”盛淮語氣竭力輕鬆。

“談一談……什麼?”裴昱茫然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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