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沒說什麼,是崔玄亦第一個開了頭,“殿下與臣喝了這杯酒,就算臣功德圓滿了。”
這還比較客氣,後頭來敬酒的人都帶了幾分能在酒桌上壓製袁潤的歡快,“殿下不喝,就是瞧不起臣。”
“殿下,臣乾了,您隨意!”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袁潤不好推辭,隻能一杯接一杯的灌著。
心裡的吐槽一刻不停:我怕過誰?我三種顏色的一起喝過,還怕喝你們這沒一點度數的果酒?但我喝歸我喝,你們勸我喝就是你們的不對!
沒吃多少東西,喝了很多酒,現在的袁潤真的很餓。
聽到青陽雉提起吃的,袁潤來了興趣,“到底還是大公惦記我。”
青陽雉笑了一聲,“進東宮前,有個內侍拿去檢查了,想必馬上就能送過來,殿下不要著急。”
“內侍?”
袁潤眨了眨眼睛。
“哪來的內侍這麼不長眼,竟然要檢查青陽氏送來的東西?”
“內侍?”
魏帝今兒為袁潤辦了一天生辰,折子堆滿了書案,即便他此刻換了衣裳坐在案邊,也始終定不下心
來去看那些雞零狗碎的東西。
王璨今兒指了靳予去看著東宮的動靜,實在是怕袁潤耍酒瘋掀了東宮的頂兒,而允欽年紀小資曆淺,袁潤向來不服他。結果靳予剛去,就看到袁潤召青陽家的人入宮,還有內侍來取走了青陽雉手中的東西。
靳予對東宮的內侍說不上全認得,但幾乎也個個麵熟,這個陡然冒出來放內侍太過於陌生,他想了許久也想不到東宮何時來了這麼一號人物。要說是小火者,麵生也不為過,可是火者什麼時候能來接青陽氏的東西了?
靳予越想越不對,連忙去稟給了王璨。
事關東宮,王璨也不敢馬虎,第一時間就說與了魏帝。
魏帝也不敢肯定那冒出來內侍是袁潤的小夥伴還是刺客,如今父子間的關係略有緩和,他也不想因為插手東宮事務,再和袁潤起一場腥風血雨。
於是他道,“先增派些人手,盯緊一點,彆讓什麼阿貓阿狗都混進來。”
吩咐完了,心裡終究不安,接連翻了兩封折子都看不進去,倒是王璨在旁道,“殿下,今兒聽說冀雲到平城這一路上出了個飛賊,已害了多人性命,但李大人那邊卻毫無動靜。奴方才見這折子,似乎說的也是這一件事情。”
青陽大公今年已經一百多歲了,接連送走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女,熬走了眾多小輩,此刻是這青陽族裡唯一的當家人。
亥時三刻,他該就寢了,可今夜不知怎麼就是睡不著,一閉眼就看到了那些故去已久的親人們……他披衣起床,鋪開紙來寫了幾個字,卻因為心緒不定,接連滴了幾滴墨在紙上。
心亂如麻。
天邊有雷,低低的,沉悶的,如同滾過刀尖一般喑啞。
風雨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