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和錢曉瀾快速確定了見麵時間和具體地址,約了明天下午2點在南區的一家甜品店見。
她也決定想先看看明天和錢曉瀾的見麵情況再回複楊奇要不要去訂婚宴。
如果明天的見麵還算輕鬆的話,她也能有點信心麵對更多的老同學和可能會在訂婚宴上碰到路時的情況。
第二天,蘇季下午早早的出門了,因為周末路上車很多,自己開車會很累,她就準備搭一個小時的公交過去。
這班公交很空,蘇季隨便找了個靠窗座位坐著。
正看著窗外發呆時,一個國際電話打了進來。看了眼區號,是加拿大的號碼。
她想都沒想抬手就摁掉了,並且把這個號碼快速拉入了黑名單。
過了一會,她的微信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提醒,驗證消息裡寫著:小季,你還要跟爸爸生氣到什麼時候?
蘇季依然眼睛都沒眨一下,左滑刪掉了這條申請。她輕輕靠在窗戶上,胸口快速的起伏暴露了她的煩躁不安。
蘇季拿出耳機戴上,閉上眼睛說服自己不要再想。
過了一會,她終於平靜下來,在舒緩的音樂聲中慢慢睡著了。
睡夢中她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她總是做這個夢,不過這次她是個旁觀者。
蘇季看到,8歲的自己站在書房門前淚流滿麵,她的爸爸蘇振博和媽媽程茹清在這年分開了。
原因是程茹清想要和青梅竹馬的初戀重新在一起,於是和蘇振博提出了離婚。
那天蘇季在房間寫作業,被他們尖銳的吵架聲和摔東西聲嚇到,在書房外聽到了他們吵架的內容。
程茹清哭訴著兩人本也沒有感情,為何不放手一彆兩寬。
當年嫁入蘇家也並非她本意,隻因家裡看不上她當初的戀人,使儘一切手段拆散了他們,最後不得已才嫁給了條件更好的蘇振博。
但對於曾經的愛人,程茹清可能一直都沒有放下吧。
從蘇季記事開始,她印象中的家就是冷漠的媽媽和沉默的爸爸。
蘇振華聽完後也不再克製,憤怒的發泄著這些年來他的不爽和壓抑。
他們互相謾罵著,埋怨著,嘶吼著,絲毫不在乎正站在門口的蘇季。
那天之後,程茹清就離開了家。
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再跟她說一句話。
蘇季望著她乘坐的出租車越開越遠,始終想不明白自己被生下來的意義是什麼。
是意外嗎?還是她的父母曾經也有過那麼一個瞬間,想要靠她維持住這個小小的家呢。
她想不通也不打算再想了,每天沉默著長大,隻想快點長大。
也是那時候開始,蘇季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她對很多事都變得冷淡,也強迫自己學會對情緒置身事外,並且時刻告誡自己不要過度深入一段感情。
不管是親情,友情或者愛情,都不完全可靠,最值得相信的隻有自己。
蘇季一直這麼長大,但她也知道內心深處的不安並不會隨著自己的刻意忽略而消失不見。
它隻是被拙劣的藏了起來,但其實隻需要一陣不算強烈的風雨,她的那些脆弱不安就會顯現。
為此,蘇季謹慎的前行著,小心的長大著。
離婚後,蘇振博就更不常回家了,基本都在公司呆著。
經常是她一個人或者和保姆一起生活。
蘇季高一下學期快要開始時,蘇振博的生意做的更大,他們也搬離了現在的家,搬到了一個新蓋的小區裡。
家更大了,她的心更空了。
蘇振博也在沒有跟她商量的情況下,把她轉到了清川一高。
甚至也隻是讓保姆代為轉達了這個消息給她,讓她明天起不去之前的學校了,儘快收拾東西下周去清川一高報道。
對於這些不顧她感受的漠視,夢裡作為旁觀者的蘇季已經沒有了之前鑽心的疼痛感。
隻靜靜地冷眼看著這一切。
蘇季是被手機震醒的,她迷糊的睜開眼懵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現在在去見錢曉瀾的公車上。
她趕忙抬頭看車上的電子屏,還有兩站才到目的地,蘇季鬆了口氣。
她劃開手機,震動是錢曉瀾發來的消息,說她提前到了,問蘇季想喝點什麼她先點好。
蘇季要了杯橙汁,順便跟她說自己也快到了。
下車後蘇季快步走向約定的甜品店,剛進門就看到坐在最裡麵靠窗位置的女生在朝她揮手:
“蘇季!這兒這兒!”
還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女生就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她麵前了。
錢曉瀾抓起她的手就往裡帶,邊走邊說:“哈哈你過馬路時我就看到你啦!你怎麼都沒變!”
蘇季坐到座位上才真正看清錢曉瀾的臉。
和之前高中時可愛的丸子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