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緣君和顧乘風對視一眼:“明白。”
顧策立即召集了各部將領來大營議事。
顧乘風指著地圖開口:“楚伯父這段時間帶兵收複了這幾個城牆低矮難守的小鎮,如今匈奴四萬八千兵力彙入覃城一處,而我護邊軍尚有四萬五千人,可以與之正麵一戰。”
曾經老成國公手下年紀最小的副將、如今護邊軍中年紀最大的將領——徐同,開口提醒:“如今兩方皆僵持不出,雖我方急於與之一戰,但以覃城城牆之固,強攻不可取,如此必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眾人皆點頭表示認同。
“但怎麼才能引他們出城一戰呢?”
滿營帳的將領皆低頭不語,皺眉沉思。
在一片靜默之中,方才一直保持緘默的顧緣君終於開口:“我有一計,勞煩各位聽聽看。”
還未等顧緣君說出自己的思量,中軍兵馬使盧衝眼中就滿溢不耐煩,實在是按捺不住,不吐不快:“是,你上次上了戰場,還活了下來,身為……(nü)子,確實是不同凡響,我等確實佩服,但那也僅僅是將你作為……(nü)子看待。你也彆怪我說話直,在這戰場之上,一個僅僅能夠自保的……(nü)子又有什麼價值?你就不要瞎摻和了!”
他說到“女”字便含糊不清,雖直言不諱,卻又克製地不願直接戳穿她的身份。
但這話著實是不客氣,帳中眾人皆倒吸了口涼氣。
之前就聽聞顧將軍有一女,而這顧君身為女子能被顧將軍冒險帶來戰場,又身居行軍參謀高位,看年齡她大概率就是顧將軍的女兒了。這盧衝的耿直卻是用錯了地方,也不怕被顧將軍記恨!
思及此,眾人偷偷用餘光去看顧策和顧乘風的反應。
然而發現顧將軍卻是不動聲色,麵無表情,顧小將軍眼中雖閃過惱怒,卻也按捺了下來。
這二人的反應倒像是很相信顧君可以自己處理好,不想多事反幫了倒忙一樣。
這便讓人更好奇這顧君會作何反應了,眾人忙將注意力轉回戰局中心。
隻見這顧君確實不同尋常,竟無半分羞惱之意,反而輕輕一笑,不卑不亢地應聲:“您說得對,在這戰場之上僅僅自保確實沒有什麼價值,這也不是我此行的目的。若我隻有這些本事,便沒必要跟來此處了,於各位礙眼,於己身也是平白吃苦受累。”
說到此處她正色,擲地有聲:“我來此處,不是來做混跡軍營一枝獨秀的芙蕖,而是做能牢牢抓住足下每一寸土地的側柏。我不善戰場拚殺,此後便不會不自量力,但梅花優於香,桃花優於色。我們各展所長便好。”
盧衝被說得一時不知如何反應,隻能靜待下文。
待顧緣君不疾不徐地說出自己的計策後,眾人有些激動:“這確實是個妙計啊!”
盧衝有些動搖,但還是不相信女子會懂兵法,更不信女子能帶他們打勝仗,卻也獨木難支阻攔不得,隻能放話:“哼,現在說是妙計還為時尚早,試試看可不可行再說罷,但願不要事不成反害了我等。”
顧緣君不再多說,隻笑著點了點頭。
……
隔日隅中,寒流在暖陽之下削弱了攻擊力,賣力訓練的士兵早已感受不到晨起時的那股寒意。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整支軍隊的麵貌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無初時得過且過的鬆散之氣。
此時正在訓練的士兵聽到營外數百馬匹奔襲而來的聲音,短時間地騷亂了下,警惕地張望後發現是大霂士兵便很快恢複了秩序,專心訓練。
顧緣君卻一眼都未回頭去看,隻輕輕勾了勾嘴角,心想:到了。
“敕旨到!眾將士接旨!”
這就新鮮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