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沒說話,靜靜等著他收拾情緒。梁思眠強忍著沒有掉眼淚,忍得耳朵都痛了起來,也隻是深深吸了口氣。
“他說希望我考慮自己多一些,不用依賴彆人,”梁思眠說,“所以,我覺得他沒那麼喜歡我。”
孟玉有些憐惜的歎了口氣。
“小梁,其實這就是我希望你去定期做谘詢的原因。你還不懂得把事情本身和情感分開來看,就好比你的親人沒有接你的電話,他們並不是不愛你,隻是當時在忙彆的事所以沒有聽見。”
梁思眠疑惑地抬起頭,似乎聽懂了一些。
“同樣的,允柯他隻是客觀上的權衡利弊,並不是不愛你。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他為你考慮那麼多,其實也是愛你的表現呀。”
孟玉用梁思眠的邏輯來解釋問題,梁思眠其實聽得很明白,但心中依舊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在同自己拉扯。
那個聲音不斷讓他想起父親離開的那一天,在他心中依舊在叫囂著:
“他能接受和你分開,就是不夠喜歡你。”
梁思眠想把它趕走,但這個聲音已經占據了他的思想十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可是我已經把機票都買好了,”他說,“寄宿的事情打算過去再辦,總之我明天就走。”
孟玉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給他把接下來一個月的藥開好。
“既然你已經決定,就好好體驗接下來的生活吧,”她把處方遞給梁思眠,“之後去那邊也要記得按時看診。”
“謝謝。”
梁思眠轉身離開,關上了診室的門。
下一位患者從他身邊走過,他靠著牆,仰頭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孟允柯送他的貓咪眼鏡,架在鼻梁上。
孟允柯之前說過,等回來之後要和他一起去配眼鏡,但今天是梁思眠一個人去的。
這就是成為獨立的大人,不用依賴彆人嗎?
梁思眠輕輕鬆鬆就能做到,但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種感受很不好。
像無數個在高中班級裡獨來獨往的日子,無聊至極。
他思來想去,想到孟玉剛才的話,腦海裡莫名浮現出孟允柯失魂落魄的樣子。
孟允柯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那麼難過嗎?
梁思眠忽然間明白了,昨晚孟允柯臨走時的那一句“對不起”,其實是在責怪他自己。
他責怪自己在遇見梁思眠之前沒有變得足夠的強大,責怪自己沒有兩全的辦法。
想到此處,梁思眠覺得鼻子酸酸的。思來想去,還是給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