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魚:“……”忘了老婆是學藝術的,大學沒有這門課。
“咳咳,”陸魚趕緊岔開話題,“我們結婚多久了?”
“三年,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明硯輕打方向盤,轉入了一片綠樹掩映的區域,停在一棟白色小洋樓前。
沒等陸魚問明白,明硯就下了車,帶著他去前台掛號。這裡竟然有他的醫療檔案,前台小哥看見陸魚便打招呼:“陸先生,您有日子沒來了,這是您的號。”
“醫院又不是飯店,我還能天天來啊?”陸魚沒好氣道,這話說得,多不吉利。
前台小哥並不在意陸魚的陰陽怪氣,笑容不變地請他先去檢查室做一係列檢查。
“闕醫生是外國人,他培訓出來的員工說話也像他,有時候會有些奇怪,不必在意。”明硯解釋了一句,陪著陸魚去檢查室。
外國人姓闕?陸魚想不出來什麼外國姓氏有這音,回頭一看,前台掛著幾個大字“闕德診所”。謔,還真是外國人,正常人誰會取這名。
診所裡環境非常好,不像個診所,反而像個高級會所,讓人時常想不起來自己在醫院裡。而且設備非常齊全,價格也十分美麗。
拍了CT,做了核磁,服務生請他們在等待室稍坐,並貼心地端來了點心茶水。
等待室是一間小會客室,連通著診室。屋裡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擺著深藍色的天鵝絨沙發,背景播著細雨滴落的白噪音,非常舒適。雜誌架上放著純英文的醫學期刊和最新的財經雜誌,牆上寫著希波克拉底誓言,北邊的歐洲宮廷風長桌上供著一尊神像。仔細瞧,好像是張仲景。
張仲景?陸魚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多看了兩眼。
明硯倒是習以為常,還拿了三炷香給醫聖點上,誠心地拜了拜。
陸魚皺起鼻子,難以理解:“西醫怎麼還供張仲景?”
恰在此時,診室的門開了,一名金發碧眼的年輕醫生笑盈盈地站在門邊,用音調蹩腳的普通話說:“中西結合療效好,醫學之路學無止境。我還研究過Y國的阿育吠陀醫學,也會跳南美洲的除邪舞。哦對了,現在播放的白噪音就是南美洲的音樂療法,仙人掌雨棍之聲。”
說著,闕德遞給陸魚一根長棍,讓他把棍子顛倒過來。棍子裡似乎有很多小顆粒,嘩啦啦緩慢掉落發出了悅耳的雨滴聲。
闕德笑眯眯:“我正想推薦給你這個東西,剛好你來了。”
陸魚拎著手中光滑的仙人掌棍,覺得這醫生很不靠譜。
仔細看了所有的檢查報告,闕德拿著個小棍指了指片子:“目前看來沒有什麼大問題,就頸椎有輕微的病變,不過這是他的老毛病了。這次是哪裡不舒服,為什麼做這麼多檢查?”
陸魚:“我今天昏迷了一下。”
明硯:“他說他是穿越來的。”
陸魚:“……”這是能告訴彆人的嗎?
闕德從病例中抬起頭來,仔細看了看正瘋狂給老婆使眼色的陸魚,讚歎道:“哇哦,這真是個奇跡。”
明硯:“……”
聽完大概情況,闕德認真地問陸魚:“你怎麼肯定你是穿越而不是失憶呢?也許你隻是失去了這十年的記憶。”
陸魚隻能把對明硯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你記得自己十年前11月9號做了什麼嗎?”
闕德想了想:“記得啊。”
陸魚:“……”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闕德聳聳肩:“啊,這個問題問我並沒有意義,因為我是個天才,有一些輕度的超憶症。不過我能理解你想表達的意思,你是說你對於穿越前那個時間點的事情記得非常清楚,對嗎?”
陸魚點頭:“我剛複習完線性代數,你可以出題考考我。”
闕德拿出紙筆,想了想,又放下:“我沒學過線性代數。”
陸魚:“怎麼可能,你是醫學生嗎?”
闕德攤手:“我們外國醫學院不學線性代數,不過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複雜數學題這種東西經過十年是不太可能記住的,超憶症也不可能,數學實在是太違反人性了。”
“是吧。”陸魚深感找到了知音,跟闕德愉快地聊了起來。
明硯:“……”這人確實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