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陸魚這架勢,不像是摳眼珠子那麼簡單,更像是去砸場子。
楊沉趕緊勸阻:“不至於,不至於,咱是文明人。”
“很至於,”陸魚交代了公關部做應急準備,叫上小江跟他一起,這才晃了晃拉著的那隻手,對明硯道,“你就彆去了,免得誤傷,我一會兒就回來。”
眾人還想再勸,明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是想鬨一場,趁機宣傳?”
陸魚頓時咧開嘴角:“沒錯,他們今天買熱搜廣告戳我肺管子,就要做好被我蹭熱度反過來宣傳的準備。”
抄襲,拉電閘,扣眼珠子,多好的爆點,能在直播之前霸占幾天熱搜。
他現在缺錢,一切能省錢的好事都要乾。
“可是,這樣的宣傳會不會有損我們公司形象?”廣告總監有些糾結。
“不會,隻會影響陸魚個人形象,”分析師林工快速做了模型分析,列出一堆大家看不懂的數據折線和互聯網情緒監測動態圖,“目前我們直播的關注量不足,先把觀眾吸引來看直播是重點。等直播上線,關注點回歸產品,我們的形象依舊是先進、高端、獨一無二的。”
模擬器直播修改人物參數,這樣近乎玄幻的科技,是全世界最尖端的,帶給觀眾的衝擊可以瞬間扭轉大眾印象。
“我的結論是,去摳。”林工做了最後總結。
陸魚抽了抽嘴角,這家夥可真不客氣,都不說建議,直接說結論,得虧是他這種不計較員工棒槌行為的三好總裁。
有了數據理論支持,各部門迅速忙碌起來。隻有老楊站在原地,茫然地揪了揪僅剩的幾根頭發。
明硯擔心陸魚出事,還是跟著去了,路上給他簡單說了一下這個濕地栽蔥。
陸魚對這個人有點印象,這人以前叫小鑽蔥。那年他《魚王》火了之後,這貨就寫了篇跟魚王同題材的,把他膈應得不行。沒想到十年過去,這人竟然不要臉到把筆名都改了。
“我看他下回直接改姓明,給我當孫子得了。”陸魚氣笑了。
“……”明硯想糾正這家夥,他姓陸,他孫子應該也姓陸,但總覺得這話說出口會被反過來占便宜,隻能瞪了陸魚一眼,繼續說起了朝西磨坊。
這家公司本來是做無腦手遊的,就是模板套個劇情賣一波錢就關服那種。後來智腦興起,他們就想做智腦遊戲,但智腦跟手機差彆太大,技術要求過高。做不了模板遊戲,他們就找到智腦助理這個好做的板塊。還是老辦法,所有的智腦助理都用一個模板,套上名字和一兩句個性台詞就投入使用,賺一波錢馬上轉頭去賣下一個。
陸魚聽得很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也是個人才。”
不管時代怎麼發展,這位老板都能找到賺快錢的方法。雖然存在一定的風險,比如,被一位憤怒的原創者上門扣眼珠子。
到了對方公司樓下,公關部約好的媒體已經來了。
陸魚下車,跟眾人打招呼
:“各位,我今天要去砸個場子,請媒體朋友們過來做個見證。大家可以隨意錄像,稍後如果有時間也可以做簡單采訪。”
媒體人們都很興奮,問:“陸總,您這是要砸誰?為的什麼呀?”
陸魚神秘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公關部總監貼心地給各位媒體朋友都準備了禮物,塞進了他們開來的車裡,滿頭大汗地跟大家簡單交代了注意事項:“我們不是砸場子啊,我們是去討公道。”
這些都是跟沉魚公關部關係好的媒體,很好溝通。對對,討公道。
陸魚讓明硯坐回車裡等著:“你就彆去跟著丟臉了,咱公司得保留一位形象高端的總裁。”
明硯無奈點頭:“彆衝動。”
他確實也不適合去,要是讓明父在電視上看到兒子在人家公司門口砸哈馬,再氣出個好歹來,就得不償失了。
陸魚連公關總監都扔下,隻帶了小江一人,後麵跟著一群扛著器械的媒體,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
朝西磨坊這種沒有多少科技含量的科技公司,並不需要大型服務器,規模也不大,沒有單獨的辦公樓,而是在一家綜合寫字樓裡租了半層。
陸魚趾高氣揚地走進寫字樓大廳,隨手拿過保安手裡的萬用卡,交給小江刷開閘機:“我們知道樓層,不用送。”
說罷就直接走了進去,媒體人們愣了一下迅速跟上。
保安呆呆地看著他們,等小江也進去,才反應過來:“你們是乾什麼的?”
小江把卡裝進口袋裡:“我們約好了來做采訪。”
保安趕緊大喊:“做采訪也要登記!哎,我的卡!”待跑過去阻止,一行人已經上了電梯關了門,直往12樓而去。
12樓有兩家公司,對門而立。一家公司門前擺著易拉寶海報,海報上是紅衣的戚紅羽。大門敞開著毫無防備地迎客,前台擺著一隻金燦燦的大蟾蜍,蹲在滿盆的銅錢上,嘴裡還含著一枚金幣。
陸冬冬掃描了一下,判定這是銅鍍金,官方價1000元。
陸魚走過去,掏出扳手,二話不說拔了蟾蜍嘴裡的金幣,又去橇眼珠子。這眼珠子是嵌進去的,不好摳。
小江默默遞過來一隻尖頭改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