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紙,那是一份出生證明。上麵寫著2005年6月3日,男,與陸魚的生日是同一天。孩子的名字是一個單字“瑜”,母親的名字為李默橋,父親一欄空白。
李默橋……
明硯默默將陸
魚認識的人篩選一遍,沒有找到叫這個名字的人,想來是沒有接觸過的。
“這個名字很少見,也容易查,”明父不等兒子問便主動開口,說起自己查到的結果,“李默橋,F大本科生。這人在她們大學很有名,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當年已經保送了本校研究生。但她休學了一年,休學期間發表了一篇相當前沿的論文,同時被國外二所名校錄取。她選擇了有全額獎學金的M省理工,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當年網絡並不是很發達,雖然在本校有名,在網上卻沒什麼痕跡。
明硯拿著那份文件,良久沒說出話來,隻是看著那個寓意著光彩美玉的“瑜”字,抿緊了唇。
與書房凝重的氛圍不同,另一邊廚房裡,陸魚正跟丈母娘愉快地學做飯。
“這雞湯的燉法好特彆啊。”陸魚聞了聞砂鍋裡冒出的熱氣,鮮香無比,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明母歎氣說:“阿硯的奶奶很喜歡喝雞湯,說這個滋補,幾乎隔天就要喝的。但阿硯小時候不愛喝,每次奶奶讓他喝都很為難,悄悄跟我說雞湯有臭臭的味道。後來為了讓他也能喝,我專門找了做淮揚菜的大廚請教,練了好久才能做出清亮得像白水一樣的雞湯。”
說著,她解開了砂鍋的蓋子,舀了一勺出來給陸魚嘗。那湯水清澈見底,乍一看還以為是清水。嘗一口,濃鬱的鮮香在舌尖爆開,讓人恨不得把湯碗舔一遍。
“好喝吧?”明母得意地笑,“這個阿硯一次能喝兩大碗。”
“太好喝了,我能喝兩大鍋!”陸魚趕緊打開智腦記錄配方,“我回去多練練,爭取做到跟您的雞湯七八分像,讓硯哥能時常補補。”
明母看他記得這麼認真,還把調料都挨個拍下來,擠擠眼說:“你跟阿硯和好啦?”
陸魚嚇了一跳,在光屏上打出一串亂碼,小心地看了一眼丈母娘的表情。
先前他以為明父明母隻當他倆是合作夥伴,興許知道點,但不完全。沒想到丈母娘什麼都知道,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用力點頭:“嗯嗯,和好了。”
明母欣慰地笑笑:“和好就好,以後可不能輕易說分手了。阿硯他呀,心思重,話又少,跟他爸爸一樣,要人猜的。但其實心很軟,又敏感。家裡敗落之後,他負擔重,話更少了,你多擔待。”
陸魚聽得心疼,這些他何嘗不知道呢,放低了聲音說:“硯哥特彆好,以前是我不對。”
明母笑著搖頭:“感情裡,哪有什麼誰對誰錯的。他爸爸年輕的時候也沒少做傻事呀,都是太喜歡了才會沒有理智的。要是談戀愛跟機器人一樣精準,那就是沒有感情當工作完成的曉得伐。”
太喜歡了,才會失去理智?
陸魚有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下唇輕顫,啞聲道:“聽了您的話,我真是醍醐灌頂,從沒有人跟我講過這些……您要是我媽媽多好。”
要是陸大魚早點聽到這種開導,少一點糾結內耗,興許就不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
看看像小狗狗一樣垂頭喪氣、腦袋上的毛毛都耷拉下來的陸魚,明母從鍋裡撈出一個大雞腿塞給他,溫聲說:“以後阿姨就是你媽媽了呀。你們兩個不是已經領證了嗎,回頭辦個婚禮給你改口費,就可以叫媽媽啦。”
陸魚吸了吸鼻子,咬了一大口雞腿,鼓著臉說:“不用等婚禮,這雞腿就能當改口費了媽媽。”
明母捂嘴笑,拍拍陸魚低下來的腦袋:“太草率了,不行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