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陸魚積極地要給明硯做精油按摩。
中午那個姿勢難度太高,導致明硯的大腿根有點肌肉拉傷,走路抬腿會痛,把陸魚心疼壞了。
陸魚堅稱自己會按摩,拿了張軟墊鋪到暖氣最足的小書房裡,盛情邀請明先生免費體驗。
明硯覺得這項活動風險十足,可能讓他傷勢加重。但看著像小海豹一樣持續拍打軟墊、烏溜溜的眼睛裡充滿渴望的陸魚,又不忍心拒絕。
在小書房門口躊躇了片刻,明硯妥協道:“先說好,按摩師要有職業操守,不能騷擾顧客。”
陸魚拍胸脯保證:“我以旱地拔魚的筆名起誓,如果騷擾顧客,我明天直播當全國觀眾的麵改名旱地拴狗。”
明硯:“……”
洗了澡,明硯隻穿著一條白色四角褲,趴在軟墊上。溫暖如春的房間,貼著地暖開得足足的地板,並不覺得冷。隻是……他回頭看看自己的狀況,覺得有點危險,又在腰部以下蓋了條毛巾。
陸魚拿著精油進來,瞧見這幕場景,不樂意道:“你這是對我人品的質疑,人與人之間就沒點信任嗎?”
明硯無情地說:“是的。”
陸魚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低頭開始忙碌。他點了幾支小香薰蠟燭,調暗了燈光,讓陸冬冬連接屋裡的音響,播放一曲山澗流水的白噪音。
明硯將下巴擱到交疊的手背上,忍笑看他忙活:“你這弄得還挺專業。”
“那是,”陸魚得到誇讚,又得意起來,跪坐在軟墊邊,一本正經地說,“金牌按摩師陸小魚為您服務,如果體驗好,記得給五星好評呦。”
明硯把臉埋在軟墊上,悶笑。
陸魚將精油倒在手掌心,搓熱,均勻地滴在玉石一樣光滑細嫩的脊背上,而後將熱乎乎的手掌貼上去,自己滿足地直歎氣。
“按摩師發出這樣的聲音正常嗎?”
“客人,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素質。”
專業的陸小魚,收起嘴角的口水,仔仔細細地從肩膀揉起,一寸一寸慢慢向下,將白皙的皮膚按出一層漂亮的粉紅色。
發酸的脊溝被按得很舒服,明硯逐漸放鬆下來,軟軟地舒展四肢。
周末折騰了兩天,他其實都快散架了,一直沒能好好休息。周身叫囂著想要罷工的肌肉,在這樣輕重剛好的揉捏裡,終於得到了撫慰。
陸魚感覺到手掌下的身體,像被擼順了毛的小貓一樣,變得熱乎乎軟綿綿,隻覺得心也跟著融化了。他用講睡前故事的聲音緩緩地說:“等花聞遠改造結束,咱們去海邊度假吧。在熱帶的海灘上曬太陽,把我這白得跟魚肉似的皮曬成古銅色。”
明硯閉著眼睛輕笑:“好。”
“等咱們賺到錢了,我想要個結婚戒指。我是入贅的,這戒指得你送。”
“嗯,我送。”
“還有,把明家原來的彆墅買回來,爸爸肯定還想回去住。雇個保姆,不要讓媽媽繼續做家
務了,她應該美美地當個闊太太,美容逛街打麻將。”
明硯睜開眼,側頭看他,說:“這都不著急,慢慢來,咱們又不是隻過這一年。”
陸魚低頭開始揉捏小腿:“我這是趁機討賞呢,你覺不覺得我這會兒特彆像個妖妃,一邊給大王捶腿,一邊索要好處。”
明硯抿唇笑:“長腹肌的妖妃,我還是頭回得見。”
“那你現在見識到了,”陸魚驕傲地揚起下巴,“難得遇到這麼有品位的客人,我送你一套私護按摩吧,男性健康大保健。”
明硯:“……不用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有品位的。”
熱情的金牌按摩師堅持要送:“用的。”
這般說著,沾了精油的絲滑手指,就伸到了毛巾下麵。
明硯斜瞥他:“你再摸就是旱地拴狗了啊。”
陸魚:“狗就狗。”
明硯無語:“我就知道。”
陸魚嘿嘿笑:“逗你的,我不做,就摸摸。我今天要當一回正人君子。”
都摸上了,算哪門子的正人君子?明硯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正人君子陸小魚還在喋喋不休:“人家說這個地方要好好護理,我跟闕德買了一套臻致奢華小雛菊保養品,趁著這會兒給你試試。”
明硯看著陸魚變戲法似的拿出來的套盒,很是震驚:“闕德還賣這東西?”
闕德不光賣這個,連保養的手法都一並教了。經過陸魚裡裡外外的按摩護理,將臻致奢華保養液揉按進深處,明硯變得手軟腳軟昏昏欲睡。
陸魚等精油充分吸收,用熱毛巾幫他擦洗好,抱著回了床上。摸摸明硯柔軟的頭發,在那水潤的唇上落下一個吻:“晚安,硯哥寶寶。”
等陸魚忙活完,陸冬冬飛過來,給他看智腦上的消息。
有一條長長的文字信息,來自陸父。差點忘了,陸家已經過了一星期屏蔽期。
陸魚蹙眉,點開了那條消息:
【魚兒,爸爸媽媽深刻反省了自己,我們確實偏心你弟弟。這些年因為麵子,我們一直不肯承認,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爸爸媽媽始終是愛你的,弟弟出生之前,我們真的是傾儘所有地對你好,你仔細想想是不是?無論如何,爸爸希望你不要恨我們,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幸福。】
陸魚看著這段文字,看了很久。
沒有責罵,沒有質問,仿佛真的是一段深夜悔悟。
他一直執拗地想讓養父母承認,黑是黑白是白,可他們就是不承認。他高中時候叛逆,大學時候斷絕關係,都換不來一句實話實說。現在,在米切爾要見他的前夕,他得到了養父母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