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漪眨了眨眼睛。
就見雲殷平靜地吩咐這個突如其來冒出來的人:“去一趟魏府,把今天的事告訴魏鑒。然後就說我說的,長公主看上去似乎還是身體欠佳,近些日子就不用再出來了。”
木柯躬身稱是。
他飛走了,李昭漪瞪圓了眼睛,雲殷仿佛這才想起來般,漫不經心地跟他解釋:“影衛。”
“先前一直跟著陛下。”他道,“宮中刺客多,保護陛下安全。”
李昭漪看著他,有些局促:“……一直?”
雲殷微怔。
李昭漪看著他,耳根有點紅,想的是自己睡覺踢被子、沐浴偷偷玩水的“斑斑劣跡”。
他是心虛,雲殷卻也好幾秒沒說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過會兒才道:“不至於十二個時辰。”
李昭漪稍稍放了點心。他繼續琢磨著要不要道謝,雲殷就突然道,“陛下,看路。”
李昭漪:?
下一秒,他就踩住了一塊小碎石,重心不穩地向前跌去。
這一下嚇了德全一跳,李昭漪自己也嚇了一跳。隻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一雙手穩穩地撈住了他。
雲殷握著他纖細的手腕,半攬著讓他站正,然後鬆開了他。
“……謝謝。”李昭漪驚魂未定地說。
雲殷指尖觸摸到的細膩和溫熱猶有餘溫,鼻尖是淡淡的安神香氣,那是常年累月在室內浸染的幽香。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放開李昭漪:
“不客氣。”
他說:“陛下,到了。”
李昭漪抬頭,果不其然,他們已經走到了澄明殿門口。
*
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這天的傍晚格外悶熱。
李昭漪不是很怕熱,但怕悶。晚飯有雲殷在倒是沒敢少吃,但是吃過飯他還是覺得悶,想出去繼續透個氣,還想洗個澡。
他這麼說了,盼著雲殷走,但雲殷卻絲毫沒有聽懂他的畫外音,而是徑直去了裡間。
李昭漪說:“……你今天要留下來批奏折?”
雲殷說:“大概。”
李昭漪試圖勸說:“馬上要下雨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雲殷漫不經心地道:“來不及的話,陛下就收留我一晚。我看側殿就不錯。”
李昭漪:“……”
他隻好有些憋屈地在主桌前坐下來。
“對了。”他又想起了什麼,道,“你的影衛走了,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呢?”
雲殷終於從奏折中抬頭看了他一眼。
李昭漪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黑白的眼睛清澈,像是一眼能看到底。
雲殷道:“應該不回來了。陛下問這個做什麼?”
李昭漪也被他問懵了。
他說:“你說他來保護我的。”
雲殷說:“然後?”
李昭漪說:“那我現在……是不是沒有以前安全了?”
雲殷:。
他沒有回答,李昭漪訕訕的。
他說:“你忙吧。”
話音落下,外麵應景地響起了一聲驚雷。
果然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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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