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柯:“欸?”
一句話沒說完,陸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木柯抽搐了一下嘴角。
“走這麼快。”他嘀咕,“又沒人在追。真是個怪人。”
然後,他搖了搖頭,徑直往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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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陸重出了大理寺就徑直騎上了快馬。
有人要攔,看著他亮出來的腰牌又趕緊退開。
沒有阻擋,他的速度卻愈發快。冰涼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顯得那道刀疤愈發猙獰。
夜裡寂靜,他一路疾馳過了宮門,在下馬處翻身下馬,快速地疾行朝裡,一直看到不遠處的澄明殿燈火通明,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他的指節攥得發白,按在腰間的刀上,卻不敢靠近,而是緊緊地盯著門內的動靜。
某一個時刻,裡頭匆匆出來了個宮人。
他立刻抬起了眼。
“談完了,陛下要沐浴。”老太監低聲道,“趕快去將熱水備了。王爺剛吩咐了,明日不用早朝,下午陛下要見客,都提前準備著些。”
小侍女應聲離去。
陸重按著刀的手緩緩鬆開,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口氣。
他又盯著屋子看了一會兒,一直到不遠處傳來動靜,才轉身離開。
而另一邊的屋內,李昭漪沉默地坐在桌前,燭火微晃,映出他秀麗卻落在陰影裡的臉龐。
長桌後,雲殷支著額頭,正漫不經心地批閱著手上的奏折。
待手上的一疊都批完之後,他頭也不抬地換了一疊:“陛下不是要去沐浴麼,都這個時辰了,還不去?”
於是,不遠處的人就又像被嚇到的雛鳥一樣,眼睫撲閃地抬起頭。
*
半個時辰前。
冰冷的刀刃距離細嫩的皮膚堪堪一寸,李昭漪身體僵硬,眼睫微顫。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那是一個正常人麵對威脅生死的危機時最本能的反應。
而他的身後,雲殷也沒有說話。
他原本不該分心,但這個角度實在很微妙,他能看到李昭漪細膩潔白的脖頸,小巧柔軟的耳垂,以及卷翹的眼睫。
李昭漪對他從來不設防,乖順得像是天然對他帶著十足的信任。正是因此,宮內不乏流言,但過去的半月,雲殷從未放在心上,直到今日常梓軒幾句過火的玩笑。
現如今,李昭漪的乖順要暫時打上問號。但即便是表麵的乖順,和李昭漪本人出挑的容貌和乾淨的氣質糅合之後,給人的感覺,也很難隻停留在簡單的“省心”之上。
常梓軒看出來了這一點,以他的玲瓏心思,調侃有之,或許,還有未雨綢繆的委婉提醒。
雲殷的眸色突然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