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前幾日養病不知道。倒不是查驗,是五公主一回來就給皇上寫了封道歉信。”有人回憶著,“我記得內容應該是‘都怪兒臣平日聲色犬馬,才會傷了袁將軍那顆不堪一擊的心,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請父皇多多勸誡袁將軍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不要再對兒臣執迷不悟,糾纏不休。袁將軍傷心事小,害父皇跟著擔心卻是兒臣之過’。”
說完,在場的人都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這幾個成語用得實在不合適,但那字卻是寫得極好,皇上難得也被五公主逗笑了,所以應了五公主的請求,賞了薛待詔四品服色,而且這次不僅罰了袁將軍禁足,還扣了他半年俸祿。”
薛適隻是聽也能想象出江岑許挑著眼尾,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驕傲模樣,不由也彎唇笑了笑。這人擺明了就是在皇上跟前故意氣袁敏達的。
薛適再次回到宣微殿時,江岑許又變回了平日倨傲的模樣,仿佛山林間那個看著親切不少的人隻是一場遙遠的夢。
見薛適過來,江岑許輕飄飄地上下掃了她一眼:“薛待詔以後可以不用來了。”
薛適微微詫異:“遊目院的事……殿下不懷疑我了?”
“哪來這麼多問題。還是,”江岑許的目光緩緩在薛適身上遊移,悠悠道,“薛待詔沒做夠本宮的麵首,舍不得走?”
“哈……”薛適尬笑了幾聲,忙不動聲色地後退著步子,“承蒙殿下這段時間關照,臣先告退了!”
“等一下。”薛適剛一轉身,袖子便被身後的人拽住了。
“薛待詔似乎忘了什麼。”江岑許扯著她的衣袖,薛適隻得連連倒著步子,又退回了原地。
“不是說想要人骨玩偶麼?”江岑許含笑的氣息輕輕擦過她的耳畔,“本宮一向言而有信,絕不食言。”
其實也可以言而無信,絕對食言的……
“真的……要做嗎?”
薛適蔫蔫回頭,卻見江岑許的手上已托著個做好了的小玩偶,通體素白,彆致可愛。
那玩偶不過半個巴掌大,但卻異常精巧,細節之處栩栩俱到。頭上束著簡單的發髻,額間一圈發帶纏繞,手上還握了把小劍豎直向下刺去,但特彆的地方在於劍柄處磨成的樣式卻是毛筆的筆尖。
薛適頓時被吸引了目光,不由湊近了些:“這是……我?”
原來五公主如此心靈手巧!薛適一時間忽略了這是用人骨磨成的,驚奇地圍著玩偶左看幾下右看幾下。
隻是……
為什麼要把她的表情刻得這麼草率呐,點點眼,圈圈嘴,看著傻乎乎的。
“怎麼,不滿意?”江岑許將玩偶和沒來得及還的仙鶴麵具一同塞到薛適懷裡,故作無奈地歎了聲,“拂年還真是沒用啊。”
“這是……拂年的骨頭?”薛適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靈動可愛的“自己”頓時變得陰惻惻的,看著都猙獰了不少。
“本宮隻是想紀念一下薛待詔第一次殺人。”江岑許頑劣地笑了聲,語氣十分理所應當,“物儘其用,拂年也算死得不錯。”
“……”拂年真的不會被氣活嗎?
但,江岑許的手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