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次告白(1 / 2)

紀岑起身, 二話不說,走到齊妙想這邊,拽起柏澤文的校服領子把人重新拽回了座位上。

柏澤文嘴上還嚷嚷著:“好啊, 死男人, 你居然還袒護這個小狐狸精!”

說著就用筷子指著紀岑的鼻子。

紀岑用筷子打掉他的筷子。

“沒錯, 所以不要再自取其辱, 吃你的飯。”

在其他人聽來,這就是紀岑實在是被吵煩了,已經懶得再爭辯,所以說出來敷衍柏澤文的話。

可柏澤文卻不這麼覺得。他本來故意演得很生氣, 結果這一下,表情又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他側頭看了眼齊妙想。

齊妙想正好也在看他們這邊, 柏澤文眯起他的狐狸眼, 用唇語無聲對她說。

“小狐狸精。”

齊妙想迅速收回眼神。

這個小插曲過去, 大家笑一笑,都繼續吃飯了, 旁邊的盧文佳繼續興高采烈和羅煙討論元旦晚會他們班要表演什麼節目。

除了柏澤文和她,似乎沒有人意識到紀岑的話中話。

——我就是偏袒“小狐狸精”,怎麼著。

齊妙想在心裡反駁。

她才不是什麼“小狐狸精”。

紀岑不想跟柏澤文繼續做同桌了, 是他們倆之間的矛盾,關她什麼事。

-

吃完飯, 紀岑和柏澤文要回宿舍午休,28班的六個人和他們在食堂門口分彆。

柏澤文說:“等你們班決定好表演節目跟我們說一聲啊,我們也做個參考。”

羅煙說:“那不行,萬一你們班抄襲我們班創意怎麼辦?”

“啥?我們班抄襲你們?”柏澤文嗬嗬一聲,“有沒有搞錯啊,我們班人均智商180好嗎, 用得著抄襲?”

吳澄插話:“那就麻煩你們班自己想,少打聽我們班的節目。”

柏澤文切了聲,自信撂下一句:“等著吧,到時候我們班的節目創意絕對吊打你們班。”

然後拉著紀岑走了。

外班的走了,六個人邊回教室,邊繼續討論應該表演什麼節目。

上晚會的表演節目,無非就是唱歌跳舞那些老一套的表演形式,彆的班絕對也是這個創意。

羅煙說:“要不就演小品吧,這個應該沒幾個班會搞。”

王舒卉說:“隨便,反正彆讓我上台演就行。”

羅煙問其他人:“你們覺得嘞?”

盧文佳問:“演什麼小品啊?趙本山的嗎?”

“不演,趙本山的小品太經典了,很難超越。”羅煙說,“我這周回家重溫一下春節晚會,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演。”

吳澄擺手:“哎,你先彆急,我說一句,演小品可以,關鍵是我們班有沒有人願意上台演。”

現在的高中生,十個裡八個都是社恐,有的人連去彆的班借個粉筆都不好意思,更彆說上台當著全校人的麵演小品了。

“也是哦。”羅煙眨眨眼。

光他們這六個人黎,就已經有齊妙想、顧暘、王舒卉這三個人堅決不願意上台了。

羅煙提議:“那就找個自習課的時間開個班會?問問大家意見?”

吳澄點頭:“行,我下午找班主任商量一下。”

……

到下午,吳澄去了趟辦公室找董永華,回來的時候表情卻不大好。

羅煙問情況如何,班主任同意申請沒有。

吳澄說沒有,班主任說現在才十一月中旬,離元旦晚會還早得很,更何況元旦晚會之前還有本學期的第二次月考,班主任讓他們彆光想著節目不節目的,把學習搞好先吧。

而且下周就是家長會,就算要開班會,也應該是討論下周的家長會,到時候家長們來了,班裡要怎麼安排。

煩死了,班主任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會潑涼水的人。

現在也隻能等到下周家長會開完以後,再找班主任申請開班會了。

-

晚自習結束,齊妙想拿著白天班主任發的家長會通知條回家打算找媽媽簽字。

結果她回家的時候,媽媽還沒回家,家裡黑黢黢的。

可能又是臨時加班吧。

以前她們母女倆在清河市生活的時候,媽媽的工作是托熟人找的,在市政府直屬管轄的某個事業單位辦公室做文秘,雖然工資不高,但工作穩定,從不加班,而且周末還有雙休。

而且當時辦公室主任很看好齊思的工作能力,覺得齊思年輕、形象好、口條也好,甚至還聽說她背後是有人的,聽說是市建設局的領導,所以好幾次司市長下來視察的時候,主任都點名讓齊思負責招待和彙報。

主任還讓齊思好好乾,過幾年等他升遷了,說不定齊思就會是最年輕的辦公室主任了。

那時候就連齊妙想都以為媽媽要升官了。結果現在辭了事業單位的穩定工作,來了童州市給人當董事長秘書,比之前不知道辛苦了多少倍,彆說正常上下班了,有時候就連周六周天,老板一個電話打過來,就得趕去公司。

都怪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轉學的事,媽媽也不會換工作,到現在還沒回家。

想到這裡,齊妙想寫作業的動力又更大了一點。

下個月就是第二次月考,一定要比期中考試再進步一點,才能對得起媽媽的辛苦。

寫完一科作業,齊妙想伸了伸懶腰,起身打算去客廳裡倒杯水。

飲水機裡的水咕嚕嚕往外冒,齊妙想忽然聽見陽台外似乎有點動靜。

母女倆住的是老小區的房子,一共隻有六層樓,齊妙想家在四樓,所以樓下有什麼動靜,還是能聽見的。

或許家長和孩子之間都有這樣一種神奇的默契,隻要聽到某種動靜,沒什麼科學依據,就能預感到是不是家長(孩子)回家了。

打開玻璃門,走到陽台上,齊妙想裹了裹身上的棉睡衣,扒著欄杆往下探頭。

一輛隱沒在黑夜中的黑色轎車停在了他家樓下,車前的那兩個大燈格外的亮。

媽媽沒買車,齊妙想心想,難道是自己的心電感應出錯了?

然而沒有,因為轎車的後座門這時候被打開了,從裡麵走出來個人,就是她媽媽。

這十一月的天,她媽媽為了美,大衣下露出一雙纖長的光腿,踩著高跟鞋,剛下車,就踉蹌了一下。

齊妙想下意識跟著踉蹌了一下,差點都沒抓住欄杆。

但好在媽媽沒摔,因為車上又迅速下來了一個人,扶住了媽媽。

齊妙想眯起眼睛,仔細從夜色中辨彆另一個人。

隻看得出來是個男的,而且是個個子很高的男的。

他扶住了媽媽,然後媽媽衝他鞠了一躬,應該是在道謝,然後轉身又要走,然而男人沒放手,依舊扶著媽媽的胳膊。

齊妙想探究地扶著下巴。總覺得這副畫麵在哪裡見過。

可不就在上個星期陪媽媽追的那部偶像劇裡見過嗎?

就這樣樓下的兩個人又交談了幾分鐘,最後媽媽和男人告彆,轉身上樓。

齊妙想趕緊離開了陽台,回到客廳裡。

等了會兒,樓梯間響起高跟鞋上樓的聲音,然後家裡大門開鎖的聲音響起,門被打開了。

齊思剛打開門,就看見女兒站在門口那兒,滿含深意地看著她。

她嚇了一大跳,沒忍住在女兒麵前罵了一句“wcao”,然後猛地意識到自己爆粗口了,趕緊捂嘴。

好在齊妙想並沒有在意媽媽被嚇得罵了句臟話,隻說:“你回來了。”

“啊?哦我回來了,你怎麼還沒睡?作業還沒寫完?”

齊思關上門,邊問邊脫下高跟鞋,換上拖鞋。

“還沒寫完。”齊妙想忽然皺起鼻子嗅了嗅,又看到媽媽緋紅得有些不正常的臉,問,“媽,你喝酒了?”

“嗯,陪老板應酬,喝了點。”

齊思隨手將包包往沙發上一脫,又將大衣一脫,然後說:“我累死了,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先睡了,你寫完作業也趕緊睡,小孩子不能熬夜,不然長不高。”

然而走了兩步,回過頭,發現齊妙想還跟在她屁股後麵。

齊思不解:“你跟著我乾什麼?”

“媽,你確定你是陪老板應酬喝了酒,不是——”齊妙想頓了一下,問,“去約會喝了酒?”

齊思一愣,然後瞬間猜到了齊妙想為什麼這麼問。

“哦,你剛看到了那輛車是吧?”

齊妙想點頭。

沒想到她媽媽前不久才語氣堅定地說不會給她找後爸,結果這麼快就暗度陳倉了。

然而齊思說:“那是我老板的車,車裡的是我老板,我陪他應酬喝了酒,他不放心我一個女的一個人這麼晚回來,所以就讓他司機順便送我回家了。”

齊妙想眨眨眼:“你老板?”

“對,我老板。”齊思說。

齊妙想在心裡切了聲。

原來隻是老板。

“那媽你老板人還挺好的。”

“是挺好的,主要是大方,很舍得給加班費,不然我早不乾了。”

齊思邊打著哈欠邊往臥室走:“隻要給夠加班費,當牛做馬無所謂,隻要給夠加班費,老板就是我的爹。”

齊妙想心想,如果老板是她媽的爹,那豈不是就是她外公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被她媽帶偏了,差點忘了正事,齊妙想趕緊讓她媽彆忙著卸妝睡覺,先幫她在家長會通知單上簽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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