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次告白(2 / 2)

將手機放在一邊,一邊寫作業一邊等,結果作業都寫完了,手機還是靜悄悄的。

他們沒有聯係她。

她很不擅長主動社交,可她不主動,他們真的也沒有再理她。

他們好像真的生氣了。

齊妙想終於開始不知所措。

怎麼辦?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隻要去找他們就好了,但是她就是很難邁出主動的那一步。

在轉來一中之前,在原來的學校,她孤單了太久,也習慣了孤單。

即使很不想一個人,可很多時候寧願一個人,也不願意去主動社交,因為怕被冷待、怕被忽略、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被彆人輕輕鬆鬆潑去一盆冷水,又再次熄滅。

齊妙想煩惱地用書砸頭,她這才意識到,好像每一次和紀岑他們碰上,都是他們主動找來的。

一旦他們不主動了,她就完全沒有了在學校跟他們接觸的機會。

所以還是發個Q|Q消息吧?

不行。

不能依靠手機,也不能利用手機來逃避某些她自身需要改善的問題。

明天,明天一定要去找他們。

齊妙想在心裡發誓。

然而。

第二天,她沒有去找。第三天,也沒有去找,就這樣一直到周五了,明天就是家長會了,學校都不上課了,齊妙想都沒有去找他們。

還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盧文佳忽然意識到,好像這一個星期都沒有跟29班的那幾個人碰到過,明明上個星期他們還一起在食堂吃飯來著。

“他們29班最近在忙什麼嗎?”盧文佳問,“不會在偷偷準備元旦晚會了吧?”

羅煙叫了聲:“不會吧,這麼卷嗎,這都還沒到十二月呢。”

以防萬一,吃過飯,羅煙立刻去找顧暘打聽。

顧暘跟紀岑和柏澤文熟,如果他們29班在偷偷準備元旦晚會,顧暘肯定知道。

但顧暘說沒有,盧文佳不解:“那這個星期怎麼都沒看見過紀岑他們?”

轉著手裡的筆,顧暘狀似不經意地瞥了眼一邊也在默默期待答案的齊妙想。

接收到來自顧暘的眼神,齊妙想心裡一驚。

顧暘:“不知道,可能在準備家長會吧。”

家長會有什麼可準備的,難道不是隻要做好回家被罵的準備就行了嗎?

不過既然不是偷偷在準備元旦晚會就行,作為文娛委員的羅煙暫且放心了。

幾個女生趴回自己桌上,準備午休,唯獨齊妙想還不睡,時不時轉過頭來,然而轉過頭來又不說話。

顧暘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做自己的事,抬頭說:“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就說,彆跟個風車似的轉來轉去。”

怕吵醒在午休的人,齊妙想用手擋住嘴,猶豫片刻,小聲再小聲:“那個,他們最近沒和我們一起吃飯,是不是因為……”

顧暘想也不想就說:“對,因為你。”

齊妙想這下連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沒有了。

原來真的是因為生她氣了。

“好吧。”

齊妙想低落地轉過了頭。

顧暘服了。

怎麼會有人,連後腦勺都是有情緒的,就算是後腦勺,都能看出來她在難過。

難過又不行動。

也虧得隔壁班那倆人真狠得下心,就為個巧克力的事,還真跟一個女孩子較起真來了。

關鍵是他也被牽連到了,這一個星期,那倆人也都沒怎麼理他。

顧暘在心裡歎氣。

他用筆帽敲了敲齊妙想的後肩。

齊妙想轉過頭。

“那兩個人因為你上次送巧克力把他們給漏了的事在生你的氣。”

“你要是有點良心,就彆晾著他們了,補償兩塊巧克力給他們吧。”

齊妙想睜大眼:“我沒有晾著他們啊,我是打算把巧克力送給他們的。”

為了向顧暘證明這點,她趕緊從書包裡掏出巧克力,都在她書包裡放了一個星期了,她都沒拿出來過。

顧暘皺眉:“那為什麼都一個星期了,你還沒送?”

“我……”齊妙想低頭,有些挫敗,“我不敢。”

“什麼不敢?”顧暘沒理解。

齊妙想斷斷續續地把自己內心糾結的想法說給了顧暘聽。

顧暘真是服了。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那麼矯情。

他放下筆,給她舉例子:“你跟一個人鬨矛盾了,你想跟他和好,但又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在你的視角裡,你開不了這個口很正常,畢竟誰都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但在彆人的視角裡,你就是在晾著他,在跟他冷戰。”

顧暘指了指前排正在午休的盧文佳:“假設你跟盧文佳吵架了,不論對錯,一次兩次,或許她會先來找你,但三次四次,她不來找你了,你會不會主動找她?”

齊妙想想也不想:“會。”

“那為什麼對紀岑和柏澤文,你就不會。”顧暘說,“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半晌,齊妙想點頭:“他們當然是。”

“那接下來要怎麼做,你自己想吧。”顧暘說,“如果你每次都是等著彆人先過來找你溝通,時間久了,彆人也會累的。”

說完,顧暘覺得自己這中間人當的已經夠儘責了。

然而剛準備鬆口氣,又聽見女生小聲叫他的名字:“顧暘、顧暘。”

顧暘徹底無奈了:“又乾什麼。”

齊妙想小心翼翼地說:“你可以幫我跟他們兩個說一聲嗎?我想把巧克力給他們。”

顧暘皺眉:“他們就在隔壁,你自己不能去說嗎?”

齊妙想嘴巴一癟,弱弱說了句好吧。

真是聽著怎麼都委屈,莫名給顧暘一種他不幫忙就不是人的負罪感。

算了,不能要求瘦子一口就吃成個胖子,更不能要求一個社恐馬上就變成社交悍匪。

算他欠那倆人的,算他欠她的。

“我幫你叫。”顧暘選擇投降。

在他妥協的一瞬間,齊妙想剛剛那副委屈的樣子頓時不見了,換成了眉開眼笑的樣子:“真的嗎?”

顧暘:“……”

他是不是被她演了?

“謝謝你,我再請你吃兩塊巧克力。”齊妙想從書包裡掏出巧克力,“這兩個是榛子和花生夾心的,我個人覺得這兩個口味是最好吃的。”

顧暘將巧克力送進嘴裡。

不好吃,太甜了,他不喜歡甜的,所以他爸給他的巧克力,他至今都沒動過一口。

齊妙想還在等他的反饋,積極地問:“怎麼樣,好吃吧?”

看著她明亮期待的眼睛,嘴裡的巧克力化了,夾心的甜味溢滿口腔,顧暘輕輕嗯了聲:“挺好吃的。”

-

吃了人家的巧克力,就得幫人家的忙,顧暘告訴齊妙想,他們每天晚自習之前都會去籃球場打一會兒籃球,她可以去籃球場找他們。

齊妙想有些擔心:“那籃球場不會有其他人吧?”

不就給個巧克力,至於避諱成這樣?

顧暘說不會,然後發了個消息給紀岑,讓他們晚上打球的時候,彆讓人去圍觀了。

果然,等吃過晚飯,顧暘帶著齊妙想到籃球場的時候,籃球場上除了彆班一些也在打籃球的人,沒有其他人。

本來紀岑和柏澤文都覺得這是件很小的事,隻不過就是因為被忽略了,所以他們心裡不太爽快,再加上這一個星期,齊妙想什麼表示都沒有,就更讓人不太爽快。

所以在看到齊妙想出現在籃球上的那一瞬間,兩個男生瞬間就釋懷了。

巧不巧克力的都無所謂,送不送都行,他們要的其實就是個態度,隻要她沒忽略他們就行。

但齊妙想不這麼覺得,既然要彌補就得彌補到底,她從書包裡掏出兩盒還沒拆封的巧克力,直接給紀岑和柏澤文一人送了一盒。

被忽如其來的一整盒巧克力驚喜給砸中了,這下紀岑和柏澤文心裡一點不平衡都沒有了,反倒是顧暘的臉微微黑了。

齊妙想,這輩子都彆指望她能學會端水。

偏偏柏澤文這人從來就不懂得低調兩個字怎麼寫,收了齊妙想的巧克力,還勾著顧暘的肩膀特欠兒地說:“湯哥,一整盒巧克力,一、整、盒、哎。”

齊妙想在場,到底不好發作,顧暘沒說什麼,直接拉著柏澤文去了球場,紀岑沒跟他們一起,陪著齊妙想一塊兒坐在旁邊觀戰。

齊妙想還是第一次看他們幾個打籃球,不禁問:“你們平時都是這麼打籃球的嗎?”

打籃球不應該是把籃球往球框裡扔嗎?為什麼他們是把球往對方的腦袋上扔?

“對,這是我們自創的打法。”紀岑一本正經地說,“扔中胳膊和腿得一分,扔中肚子得兩分,扔中腦袋得三分,打籃球,誰不想拿三分球呢?”

“……哦。”

看不懂這種自創籃球,齊妙想索性也不研究了,醞釀數秒,直接對紀岑道歉:“對不起啊,上次送巧克力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忘了送給你們了。”

“不用道歉。”紀岑說,“也是我們倆太計較了。”

因為一塊巧克力就跟她生氣,說實話,這幾天雖然故意沒去找她,但其實心裡也在糾結,有那個必要嗎?

齊妙想搖搖頭:“不是你們計較,確實是我的問題,不但忽略了你們,而且每次都是等你們來找我,其實朋友之間就應該有來有往才對,不能總是一方主動,一方被動,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想了下,如果換做是我被你們忽略了,我肯定會比你們更在意。”

她非常有決心地說:“以後我一定,對所有朋友一視同仁!”

堅決不讓任何一個朋友因為她而不開心!

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睛裡滿是堅毅神色,有種傻乎乎的真誠在,紀岑說:“其實不用說的那麼絕對,因為有一種朋友吧,就是應該偏心一點的。”

齊妙想立刻問:“啊?哪種朋友?”

紀岑歪頭,看著她輕聲說:“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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