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棋牌室的正大門被一間超市和一家水果店包夾,整個底樓門麵除了牌額,便隻有一座向上延伸的倚牆步梯。
隻要找到了這間入口式的門麵,意欲消遣的牌友便會依據牆上的箭頭和階梯截麵的標語自然而然地走上二樓。
整個二樓都為星光棋牌室所有。
李佳從包裡翻出一把鑰匙,那是事發當天匆匆離去的前台交給她的。
不知怎的,當時她和劉明已經完成了對現場的勘驗工作,可她還是把前後門都鎖了起來加以保護。
為什麼還要保護現場?她說不清,難道潛意識裡就認為應該讓張克輝來看一看?
鑰匙插入鎖孔,往左扭動一圈,兩扇厚重的鋼化玻璃門前後錯開一條縫罅,張克輝用了點力氣,才將其中一扇門完全推開。
“二十四小時營業,這門他們平時敞開著,都鏽住了。”李佳試著幫忙,被張克輝拒絕了。
“那天是誰關上的?”與推一扇門不同,張克輝估量關門至少要兩個男人才能辦得到。
“死者的朋友過來幫忙,劉明和他合力將門關上了。我就隻負責鎖門。”
“朋友?”
“哦,忘了告訴你,頭天晚上死者和他兩個朋友打了整宿的撲克牌。”
兩人邊說邊穿過吧台,走到大廳,這裡的布局采光充足,顯得窗明幾淨。
李佳瞟了一眼,張克輝表情如常,於是她接著說:“這兩人我們已經重點排查過了,也帶回去做了筆錄,沒什麼問題。張哥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回警隊看看錄像。”
張克輝點點頭:“不用,你們做事我放心。”
李佳長舒了一口氣,她指了指右麵天花板的監控設備:“可惜這個是壞的。我問了服務員,她們很少會去調取監控,沒人知道它壞了。”
大廳左右各有一條近兩米寬的走廊,連接著大大小小的包廂。李佳抬腳邁向左邊走廊,那是離他們最近的一條通道,也是沈百川的殞命之所。
路過一間房門敞開的包廂,李佳說:“那三人就在這裡玩牌,房門一整晚都敞開著。我詳細問過死者的兩個朋友,他們說沈百川率先離開,他們兩人還在牌桌上算錢,沒有人注意到外麵的情況,直到聽見女人(目擊者)的尖叫聲,他們才從包廂裡跑出來。”
“從沈百川離開,到聽見女人尖叫,這個過程有多久?”
李佳無奈地笑了一下:“他們的意識還沒從賭局裡拉出來,有沒有人路過都不清楚,更不用說時間概念了。”
張克輝:“這兩人和沈百川的關係怎麼樣?”
李佳:“嗯···牌友關係,泛泛之交,應該還算融洽?服務員說沒聽見老板和誰有過爭執打鬥。我查看了沈百川的手機,他沒有刪除聊天記錄的習慣。每次牌局結束,他們之間互有轉賬,並無衝突。”
張克輝:“案發時間段投入使用的包廂共有幾個?”
李佳:“三個,除了左走廊,右走廊還有兩個大型包廂準備散場,裡麵的客人和死者沒有交集,出事之後也曾跑到這邊來看過熱鬨。”
“大廳裡有人嗎?”
“吧台裡有一個服務員,一會兒要和我們見麵的前台就是她。大廳裡沒人,其餘三個服務員在右走廊。”
再經過兩個閉合著門的大包廂,前方便是死者倒下的地方。
黃色的細紋雪花地磚上有一團形狀不規的紅褐色汙漬。遠遠看去,像陣雨之後傍晚路邊的積水潭;蹲在近旁,血泊的邊緣向外延展、浸潤,像油一樣,糊滿了地磚的縫隙。正上方的白牆上,印著一條斑斑點點的噴濺狀血跡,可以想見,凶手拔出利刃的那一刻,被害者的靈魂也會被撕得粉碎!
他們繼續往前走,一間包廂與眾不同,門上懸掛著“禁止入內”的木牌,其樣式和在‘曉夢’看見的一模一樣。
“這是沈百川的房間?”張克輝的語氣裡沒有疑問。
李佳從包裡又摸出一把鑰匙:“和手機一樣,也是從死者休閒褲口袋裡找到的。”
打開門,裡麵的家裝設施和‘曉夢’那邊並無二致。
張克輝檢查了一遍整個房間,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回到走廊,繼續前行,最後一個小包廂靠近轉角處,上寫著‘清潔室’的名字。旁邊是安全出口通道,通道的鐵門關閉著,上方的天花板掛著一個監控,攝像頭的視野範圍是他們恰才走過的地方。
李佳:“這個監控要是沒壞,凶手的作案過程將被全部拍攝下來。”
張克輝:“鐵門和前麵的玻璃門一樣,平時都是打開的?”
“對,凶手作案之後,就是從這個通道逃走的。”
張克輝想了想:“李佳,有沒有這種可能,目擊者看到的並不是凶手,而是一個帶著口罩恰巧經過的路人?”
李佳麵帶疑惑:“那真凶去哪兒了?”
張克輝笑了一下:“我們剛剛走過的那些包廂,或許凶手作案後就藏在某個空包廂裡,等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再跑出來,混入人群。”
李佳也笑了一下:“張哥,這不可能。除了沈百川的房間,其餘包廂都設置有門禁係統,前台中控不可篡改,並且能記錄每日開門次數。我在查詢監控之後,就掌握了事發當天所有包廂的情況。”
張克輝流露出激賞的神態:“很好,那麼,他有可能通過走廊,到達大廳,再經過吧台,從玻璃門入口逃走嗎?”
李佳也搖了搖頭:“不可能,時間上來不及。目擊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