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兒雖是一個垂髫小兒,但是口齒清晰,對答如流,想是受過教育的。古人皆早熟,一番攀談,杜時笙了解了七七八八。
她當下確認自己穿越了到了某一個平行時空,類似唐朝的朝代,叫稷國,今上剛即位三年,目前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孫阿婆和小五兒住的這裡是首都焱城的歲和坊,杜時笙十日前前來借住,說是初入京城尋人,錢袋被偷,身無分文,無法住店。孫阿婆見她年輕貌美又孤身一人,怕她流落街頭遭遇不測,便熱心地收留了她。
還未交足租金,自己就病倒了。孫阿婆自掏腰包把她從鬼門關救了過來,雖然此杜時笙非彼杜時笙,但是兩位杜時笙皆受了孫婆婆的恩惠,世世淵源,或許真的是前塵造化。前塵往事不可知,然而杜時笙這一世,注定要帶著兩個女孩的身份,繼續的生活下去。
孫阿婆洗過碗後,又端了熬好的藥給杜時笙,待她喝完藥,又拿了夜壺給杜時笙方便。
一切收拾停當,天已黑了。
孫阿婆笑眯眯地在杜時笙床邊坐下,左右瞧瞧杜時笙,道:“看著清減了些,但氣色卻是緩過來了。”
“阿婆,我這病了幾日,好些事情都不大記得了,多蒙阿婆和小五兒幫襯,時笙此時不便叩謝,但銘記於心。”杜時笙坐在床上,滿麵感激地對孫阿婆說道。
“杜娘子不必掛懷,好生將養便是。”孫阿婆拿了乾淨的濕帕子給杜時笙擦臉,“老身第一次見到杜娘子啊,便知杜娘子談吐舉止,不似普通人家的娘子,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地方,又身無分文,如何能不幫娘子。”
“阿婆,借宿和治病的錢,日後時笙一定如數還給阿婆。”杜時笙接過帕子擦了擦臉頸,不忘承諾道。
孫阿婆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笑道:“不值一提,杜娘子不要嫌阿婆家簡陋才是。”
“如何嫌得,阿婆如此說可是折煞時笙。”杜時笙想到自己無依無靠,無親無故,心中反倒羨慕起祖孫二人,便說道:“阿婆一人帶著小五兒,雖住的樸素卻整潔有序,穿戴得體,已是十分不易,這定是阿婆勤勞能乾的結果。”
杜時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得孫阿婆眼眶微紅:“杜娘子果真慧眼,阿婆家原也有過好日子。隻是,這幾年家道中落了……”
杜時笙見她如此,知道此中必有緣由,怕也是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多舛之運,便不敢去接話,隻握住孫阿婆青筋暴起的手掌。想起自己前世雖有父母,卻如無父無母的那幾年,不由也眼泛淚光。
孫阿婆被她握著手,心中一暖,便打開了話匣子,娓娓道來:“我家裡原也是兩代商戶,雖不是大富之家,但也是有鋪子一間,房屋一座,衣食無憂的。阿婆的兒子兒媳幾年前外出販貨,本是一筆大買賣,豈料出了海難走了。人走了,連屍身都未能找到,還賠了人家許多貨款,鋪子也抵給債主還債了。家道便就此中落了。”
說到此處,孫不禁拭了拭淚,埋在心底的痛楚,已是不常被觸及,今日與這同樣落難的小娘子一訴,滿腔悲情,竟差點兒噴湧而出。
杜時笙早已猜到小五兒許是孤兒,但見阿婆如此悲傷,眼圈兒也有些濕潤。
“阿婆此後便一人拉扯小五兒長大,阿婆生意不會做,隻會一手繡工,便接點繡活兒為生。街坊四鄰憐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