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連忙點頭:“陛下所言,妾都記住了。”
皇帝實在有些難對付,元央與他說了一會兒話就覺得壓力山大,好在很快就到了蘭心宮。皇帝自己扶著蘇公公的手下了龍輦,元央則是一鼓作氣的跳了下去,跟著皇帝進了蘭心宮。
惠妃的級彆顯然不是鄭良人可以比的,她這裡一出了事,全後宮的人全都聞風而來。因著裡頭人多,雖是開了窗但各色的脂粉之香亦是在殿中飄著,倒是叫皇帝眉心一蹙。
惠妃半坐在榻上,背後靠著一個湖色的引枕,麵色慘白,顯是受了極大的驚嚇,皇後和宸妃正在左右安慰她。其餘幾個妃子則是站在半步遠的位置,輕聲細語的說著話。
惠妃聽到外頭的傳報聲,看見皇帝進來,便掙紮的想要起身行禮。
皇帝伸手按住她,聲音稍稍帶了點溫度:“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禮,躺著便是。”又轉頭去看被擠到了邊角的太醫,“惠妃身子如何?”
太醫今日忙得好似春風樓的頭牌,東家西家來回轉著,不由有些頭昏腦漲。隻是皇帝既是開了口,他便連忙出聲應道:“陛下不必擔心,惠妃娘娘隻是受了驚嚇,臣開幾幅藥,煎了服下便是。”
柔妃瞧了瞧皇帝的麵色,搶先出聲道:“陛下乃是天子,自有天佑,惠妃姐姐和孩子,必不會有事的。”她語聲輕柔婉轉,一雙水眸盈盈如水,神色好似關切擔憂,但握著帕子的手卻緊了緊——說句實話,她真是恨不能叫惠妃這個賤/人一屍兩命算了。
這“天佑”什麼的,宸妃一貫都是信的,她聽著柔妃這般說辭亦是跟著點了點頭:“惠妃妹妹一貫心慈,必是積了不少福澤,故而這回才能得以平安。”她頓了頓,握住惠妃的手道,“等你好了,咱們去給三清道祖上柱香,也算是求個心安。”
元央站在後頭聽到這裡連忙低了頭掩住唇邊的笑意——宸妃那宮裡一邊供著三清一邊供著如來佛祖,也不知那兩位和對方做鄰居是什麼感覺。
惠妃倒是點了點頭,她小心翼翼的靠著皇帝的手臂,輕輕道:“陛下一來,妾這心裡就安穩了。”她抬起頭,勉強一笑,那故作堅強的模樣格外的惹人憐惜。
柔妃握著帕子的手更是緊了緊,真是恨不得去把“裝模作樣”的惠妃給扯開。
皇帝安慰似的伸手撫了撫她的肩頭,又問皇後:“到底怎麼回事?”
皇後早就把蘭心宮裡的事情理清楚了,聽到皇帝問起便不疾不徐的說道:“陛下去後,溫才人跟著惠妃一起去了蘭心宮。兩人正在用茶說話,忽然溫才人中毒吐血,惠妃亦是受了驚嚇。太醫來時,溫才人已經毒發身亡了。”
皇帝沉吟片刻,轉頭去看惠妃:“你一貫不喜歡人多,怎地今日專門請了溫才人來喝茶?”
惠妃麵色蒼白,輕輕道:“妾從蘭漪宮出來的時候,溫才人追了上來說是有事要和妾說。妾見她神色倉皇,也不好一口回絕,便帶她回了蘭心宮,讓人上了茶。”她頓了頓,好似回憶一般的接著道,“到了蘭心宮後,溫才人又道此事關係到妾的安危不可外傳,妾便屏退了他人,隻留了貼身伺候的燕舞。哪裡知道,她隻是說了一半的話,隻是喝了幾口茶忽而口吐血水,妾,妾”
她再說不下去,語聲顫抖,隻是攀著皇帝的手臂掩麵不語。
皇帝大約也知道惠妃這裡問不出什麼,轉頭去看惠妃身邊伺候的宮女燕舞:“溫才人都說了什麼?”
燕舞亦是有些驚惶,穩了穩麵色才道;“溫才人她說,她知道是誰殺了鄭良人,那人還打算對惠妃娘娘下手。她還未說出那人是誰,然後就忽然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