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觸到一點暖意,麵上緩了緩,垂眼看了元央一眼,彎了彎唇:“要用午膳嗎?朕陪你。”
元央早就餓了,隻是皇帝不開口她也不好討吃的,眼下得了話不免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糖醋排骨、金絲酥雀、辣子雞丁蘿卜糕、蓮子糕蓮蓬湯”她餓了好久,心裡早就想好了食單——從菜到糕點再到湯水,一連串的念下來連氣都不喘。隻是等她瞧見皇帝的目光,不由得把後頭那句“妾全都要”給咽了回去,見好就收的道,“隨便撿幾樣來就好了。”
皇帝摸摸她散亂的頭發,長眉一挑:“既是想吃,全都讓人做好端上來就是了。”他頗有些敷衍的拍了拍元央的頭,像是哄孩子似的說道,“你先起來,去洗漱更衣吧。”他說完話也沒再去看元央,自顧自的低了頭去看棋盤。
元央暗地裡咬了咬牙,瞧了皇帝一眼,然後才慢吞吞的從榻上爬了起來,去隔間更衣洗漱。
經了昨夜一番兵荒馬亂,北辰殿伺候的人也跟著變動了不少,各個都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出。且她們之前早就得了蘇公公的指點,知道這位元貴人很得皇帝寵愛,昨夜那樣的情況,皇帝都帶著她。且聽人說,這次回宮又要高升,想來日後必有大造化——這般快的晉升速度,還真真是皇帝登基以來的第一位呢。
故而,宮人們都收起了往日裡心高氣傲的脾氣,小心翼翼、殷勤周道的伺候著元央洗漱更衣,甚至還有人上前給她揉肩按摩。
元央現今卻沒功夫再去理會邊上這些宮人,她麵上帶著幾分未睡醒的倦色,眼角隱約還有一點紅,神色不變,心裡卻有思緒翻動。
宮人從邊上的人手中拿了乾淨的帕子在盛著溫水的金盆中洗了洗,擰乾了後替元央擦臉。元央微微闔了眼,默不作聲的在心裡想著事:昨日是她運氣好,趁著木子李和皇帝爭鬥,漁翁得利的用惠妃的命從慶溪那邊得了兩個重要消息。
一是宮中還有一組考生小隊,對方很可能有得知考生身份的異能,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二是這次入境考試另有玄機,受考核總係統控製的係統很可能會危及她的性命。
這兩個消息都可以算是壞消息。前者還能以不變應萬變,走一步看一步;後者就非常麻煩了。
元央昨日就想要把係統從精神體上剝離出來,她趁著皇帝在邊上,係統特彆乖順的裝死躺倒的時候試著去用精神力撥開係統,結果不僅弄得自己頭痛欲裂差點暈過去,甚至連係統都被動的進入警備狀態,嚇得元央再也不敢試了。
元央越想越覺得自己身處險地,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她甚至不知道現在已經處於警備狀態的係統會不會引起考核總係統的注意,從而為自己招來危險。她心中頗有些忐忑卻也隻能暫時沉住心,靜候事態發展。
能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宮人無疑都是手腳利落之人。她們很快就把元央收拾妥當了,待元央想好事情睜開眼去看鏡中的自己,不由彎了彎唇,露出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