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十分之心痛的給他夾了一塊:禦膳房一貫走精而少的路線,這盤菜裡頭也就隻有九塊排骨,不大不小,不瘦不肥,芡汁適中,皇帝這般驢嚼排骨,這麼對得起這香噴噴的糖醋排骨?
皇帝看著她那模樣,挑了挑眉,配著其他清淡的小菜又吃了一塊排骨。大概是吃多了,皇帝吃著吃著反倒不覺得味道難吃了,不由得在元央掙紮的目光裡頭接連吃了好幾塊。
等到盤中隻剩下三塊小排骨了,他才在元央可憐的快要哭出來的目光中紆尊降貴的道:“你也吃吧”
元央幾乎感動的要哭了,眨了眨眼,“含情脈脈”的看了皇帝一眼,隨即就動作迅速的低下頭,雄赳赳氣昂昂的伸筷子吃排骨。
皇帝慢慢的喝著湯,唇角好似彎了彎,隱下一點淡淡的笑意。
其實連他本人都覺得自己這時候的情緒十分令人意外:他生性冷淡,並無多少喜好反倒有很多厭惡的東西,可是不知怎的,對著元央的時候他心裡卻會忽然冒出了許多古怪並且莫名其妙的念頭和想法。想要把她欺負哭又想要把她逗笑那些久違的情緒也仿佛一瞬之間忽然清晰起來,就好似他作為“人”的一麵又重新活了過來。
甚至,當他在浴池或是床榻之上抱著元央的時候,那種無與倫比、從未有過的快/感,猶如埋葬一切的巨浪幾乎將他淹沒,使他忍不住繼續沉醉下去沉到水的最下麵。
這是非常陌生的感覺,讓人覺得莫名喜悅的同時又為這種不可控製的感覺而警覺退後。這才是他第一次召她侍寢之後刻意冷淡的原因。
皇帝吃得有些飽了,擱下勺子,用手半撐著頭,仿佛漫不經心的看著元央用膳。
她吃得十分香甜,隻可惜排骨隻剩下三塊,哪怕是就著其他的菜也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她腹中也略略有了飽意,想著這頓吃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沾皇帝的光吃一頓,於是又再接再厲的吃起其他菜來。
吃貨的心是無限寬廣的,人的胃卻是有限大小的。等到元央擱了筷子,她已經撐得快要站不起來了。
皇帝瞧著她那皺成一團的小臉倒是覺得好笑,先是令人把菜端了下去,然後把她招到身邊來,上下一打量,少見的玩笑道:“愛妃這模樣,朕還以為是要有喜了。”
元央羞惱交加,胃又撐得難受,乾脆破罐子破摔的撲到皇帝懷裡不吭聲。
懷中溫香暖玉,皇帝倒是少見的軟了軟心腸,伸手替她揉了揉。想了想又讓人去泡了一壺陳皮山楂茶來消食。
隻可惜元央撐得快要連水也喝不下去,隻得苦著臉靠著皇帝,可憐兮兮的就著他的手抿了幾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把她怎麼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