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麗貴嬪挑眉冷笑,心中暗道:村婦就是村婦,上不得台麵。
皇帝坐在上首,聞言神色莫測,口上應了句道:“也好。”他既開了口,眾人自然也無旁的閒話。
元央本就另有打算,怕被皇帝看出,自是不敢去招惹對方,故而隻是低調的笑了笑。她隨手從自己案上的酒壺中倒了一杯酒,笑著遞給容美人:“你們看,這酒是我剛剛從酒壺中倒出來的,按理味道應和酒壺中的一樣。從容美人這邊開始傳遞酒杯,我來念詞,等我念完,傳到誰手上誰就喝了它。”她眨眨眼,看了看在座諸人,笑容滿滿,“保管這酒杯中的酒與酒壺中的酒,味道不同。”
麗貴嬪和純昭儀的麵色都有些變了。純昭儀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緊了緊,眼神一暗卻沒說話。麗貴嬪則是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
容美人卻是很有些躍躍欲試,端著酒杯點頭道:“那好,你念吧。”
元央含笑環視著在場諸人,緩緩開口念道:“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容美人前麵正是麗貴嬪,她懶懶的伸手接了酒杯遞給林修儀,林修儀則是淡淡一笑轉而遞給純昭儀,純昭儀麵帶微笑的轉而遞給容美人
元央故意拉長語調,字字接如玉珠一般的圓潤,一顆一顆仿佛落在人心頭。她仿若無意的接著念道:“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她頓住口,抬眼看了看皇帝,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眸,乾脆一鼓作氣的念了下去,“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純昭儀一時不防元央忽然加快語速,手中正端著還未遞出去的酒杯,麵色微微一變,眼中神色複雜。
元央學著純昭儀的模樣,眨眨眼,笑得天真爛漫:“昭儀姐姐快嘗嘗,這酒味道如何?”
元央的酒壺是被人動過手腳的,酒壺的壺口內側塗了一層薄薄的秘藥。當人倒第一杯酒的時候,溫熱的酒液正好可以洗去那一層秘藥,除了融了秘藥的第一杯酒之外再無其他痕跡,哪怕事後再令人去查,也查不出什麼。
至於這秘藥的效果,元央也不知道。船上大概也隻有令人下藥的純昭儀才知道。元央自覺自己心胸頗是寬大,並無什麼報複之心,隻是使了個小法子把這杯酒還給純昭儀而已。
頂著所有人若有所思的目光,純昭儀不易察覺的抿了抿唇,一時沒有應聲——這藥是當著眾人的麵下的,她選的自然不是什麼□□。不過是催發酒性,令人更易醉罷了。
她原是厭惡元央得了皇帝的寵,故而才想了這麼個法子來叫元央在皇帝麵前來一次“酒後失態”,丟一丟臉。這樣的手段,比起那些動不動就要人命的妃嬪來說還真算得上是“天真可愛”。
隻是,現下看著麵前這杯酒,純昭儀不由有些猶豫起來:這酒,究竟喝不喝?